“莫罗,我再说一遍,请注意你的措辞。”
在莫罗的视线中,男人起身,俯视他,一句一顿道:“如果不想被调去南美分部,过上晒小麦色皮肤的生活,那就闭嘴。或者,你更愿意直接与香颂酒庄彻底脱离关系?”
莫罗浑身一个哆嗦,“不!你知道的,我不能去那种热带地方!我这样虚弱文气的身体,怎么ᴶˢᴳ*受得住那里的气候!”
“那就学聪明点,及时住口。你知道,有时候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耐心。”
·
纳瓦尔来到酿酒室的时候,白绒正与一堆酿酒师待在一起。
她本要跟他说话,他却擦肩而过,先去与一位年老的酿酒师谈事情了。
白绒闷着脸,留在窗边,扭头,远远看见莫罗愤怒疾走的背影。
两分钟后,纳瓦尔谈完事,回到她面前,“莉莉安,跟我来。”
白绒疑惑地看着他,放下酒杯。
她随他去了一间储藏室。
储藏室一般不让人进入,白绒此前还没有来过。一进里面,便见到满是亮闪闪的酒瓶在发着光,置于各个高大的实木酒架上,像葡萄酒迷宫。
“这是今年夏天酿的第一批早熟葡萄酒,刚装瓶完毕,完成了贴标。”
纳瓦尔走到某一排实木酒柜前,停步,“还有些没贴标,是酒庄贵宾定制要在标签上补印专属名字的。”
白绒走过去,扫视一排排货架,“啊,原来这就是今年的酒标?好吧,你们找的那位艺术家画得确实也不错。”
纳瓦尔指着一瓶酒,“看,定制的红酒会在这里——1982旁边——印上个人名字。你想要一瓶印有‘Liliane’的酒作纪念吗?”
白绒被问得一愣,点点头。
他收手,“今年的葡萄都长得非常好,各酒庄在酿造上的竞争力也很强,应该会是产业很精彩的一年。而且我有预感,1982年在将来回看也会是一个特别的葡萄酒年份,所以,这种纪念品还挺有意思的,是不是?”
白绒想起什么,忽然笑了,“当然,我很有兴趣拿一瓶酒标印有自己名字的红酒作纪念,珍藏到四十年后,也许会卖出惊人天价呢?”
——而且,会有一种真正参与了这个葡萄酒夏天的感觉。
她笑过,又稍微正色,悄声试问道:“我刚才看到莫罗气冲冲地走掉了,没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吧?”
“没有任何事。”纳瓦尔侧身,带她走出了储藏室,对助理吩咐完酒标一事,便跟她回到刚才的地方。
“今天在试酒吗?”
“是的。”白绒点头,随手拿起先前的酒杯,倒入红酒,跟他走到旁边的露天长廊上去,在自然光下举杯,“你看,这次颜色跟以前的不一样,口感也有区别,所以说,更换橡木桶真的对风味影响明显!”
“有哪些风味?”
“你等等,我来给你列举。”
纳瓦尔背靠栏杆,看着她专注品酒的样子。
“矿物味……”她停顿一下。
“奶油味……”
女孩闭着眼,阳光落在睫毛上。她完全沉浸在自己味蕾的感受中,无意识地轻舔残留在唇瓣上的酒,一点点舌尖扫过嘴角。
睁眼时,只见男人正目不转睛盯着她喝酒。
白绒从他专注的凝视中读出了一部分情绪——那一定是羡慕了。不过,有钱人多么好,假如自己没有味觉,还可以花钱请那么多人来帮他品。
她再抿一口酒,手腕却被他轻轻抓住。
“等等,你今天喝了多少了?”
“啊?我忘记了。”
“不要再喝了。”
纳瓦尔松手,失笑道:“我知道你喜欢酒,但最好不要喝多。毕竟,你……喝多后的行为表现可不太好。”
他这么一说,白绒立刻想起上次派对的事了。
好的,既然刚巧聊到这里,她这次必须问个究竟了。
“纳瓦尔,”她严肃地站直,顿了顿,小声问,“你……还记得在巴黎的那场派对吗?关于那晚,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他点头,“你问。”
白绒思索着怎样才能把话说得婉转一点、暗示多一点。
“你知道,那天晚上,我不小心喝多了,似乎跟你聊了很久,但我不记得后来的事了,只有很模糊的印象。我想问你的是,我醉后……有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
她咬咬唇,“我的意思是,我是否对你做过什么奇怪的举动?”
男人“噢——”一下,点点头,“好像是做过一点。”
白绒一惊,“做过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那天晚上的具体情形?”
“是的!”
她不一定会负责,但她想知道。
纳瓦尔思索着,看起来已经明白她在问什么了,沉吟道:“当时的情况比较复杂,很难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