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绒揉了揉脑袋,叹气。
“纳瓦尔先生在吗?”
欧佩尔漫不经心指了指廊道尽头,一边吃可颂,一边含糊道:“安德烈叔叔正在会客室开会。据说,我们家的酒庄出了一点事。”
女仆将早餐端上来时,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也过来了,对白绒简单自我介绍,再解释了一下昨晚的事。
白绒就知道情况是那样的。
管家请她稍等片刻,纳瓦尔开完会就会过来。
白绒点头,开始吃早餐,并问欧佩尔:“你刚才说酒庄,什么酒庄?你们家有酒庄吗?”
提这个问的时候,白绒预测的是那种小规模葡萄种植园,像波尔多那类地方,有成千上万座酒庄,还是比较常见的。
“香颂酒庄。”
咳咳,白绒用力咽下牛奶。
这不是上次跟中国投资商们在晚餐桌上品过酒的那间酒庄?在南法有几百顷葡萄园那间……
白绒愣了愣,飞速回想。
昨天,在车上的对话,关于,聘假期音乐教师的事,没记错的话……
那些零散的语句,顷刻全都倒回她脑子里。
总结条件:包吃住。
所以,她是拒绝了一座大酒庄的诱惑对吗?
作者有话说:
绒绒现在那个嘴馋呀。来瓶营养液给绒绒兑换一颗后悔药好吗?
第10章 、嗜睡症
“五分钟后,我的法文教师就要到了。”欧佩尔看看座钟,叹口气,“我真不想上课。这位教师对我很严格——大概因为我的动词变位总是出错。还好,今年秋天我就要去学校了。”
白绒心想,哈哈,原来你们法国小孩也要遭受法语的折磨呀。
“莉莉安,你知道吗?安德烈叔叔的记性非常好,我真希望有他那样的记忆力,学过就能过目不忘。”小女孩在凳子上荡着双腿,慢悠悠喝着葡萄果汁,“这也许很夸张——他三秒钟可以记十串电话号码,一分钟记完一整座城市的交通地图……”
白绒还在想那酒庄的事,闻言,回过神来,笑了,“啊?这我可不相信。我只在电视新闻上看到这类报道,现实中还从没见过这种人。”
“没有到超忆症那种地步,不过,的确比大多数人强。”欧佩尔耸耸肩。
哦?如果是真的,那这特点可真招人嫉妒啊,白绒自嘲地想,她几乎是没有记忆力这个东西的。
五分钟后,欧佩尔的法文老师准点到了。小女孩不舍地跟白绒挥挥手,在管家的引领下随老师去了三楼书房。
白绒独自等待在楼下。
冬日阴暗的天光从园内的梧桐枝干间洒下,铺在沙发上。
这样的天气,街道上总是非常萧瑟寂静,行人稀少,一地枯叶倍显冷清。
几分钟后,走廊尽头终于传出一些动静。会客室似乎有单独的门出入,人经过花园可直接离开,无需绕来大厅。这会,会议大概是结束了,白绒隔着玻璃窗看见一些男士走到室外,陆续散去。
白绒拿起包包,等两分钟。
没有任何人过来。
她起身,缓步走向那廊道尽头的会客室,靠近门边时,发现门微微敞开着,里面还有人影。
穿着西服正装的男人,正背对门口方向,坐在会议桌的主座上。
桌边还有一个中年男人,这男人的表情极引人瞩目,五官皱巴巴的,满脸涨红,看起来像是要哭了似的。
“是的,纳瓦尔先生,我必须承认,这是不应该有的失误。我会在一个礼拜内查清楚,到底是装瓶环节有问题,还是……”
纳瓦尔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打断对方的话:“我认为,是你有问题。”
这平静无波的声音,令室内安静了两秒。
中年男人起身,椅子发出刺耳的“咯吱”声,惊慌道:“这、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被解雇了,西蒙,明天会有新的运营管理者上任。”
“我不明白!纳瓦尔先生,您是否在开玩笑……”
“西蒙,你最好祈祷我相信这只是失误。”
纳瓦尔拿出一张纸,轻放在桌上。
中年男人拿起那纸一看,变了脸色,结结巴巴道:“不!您不能将我告上法庭……您没有立场这样做!您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底层管理者……”
纳瓦尔翻开手边文件夹,“你跟那间酒庄暗中往来的所有证据,都在这上面。西蒙,我不喜欢与不明事理的人谈话,很明显,现在你应该直接跟我说真话。”
大概沉默了半分钟那么长时间。白绒站在门后,犹豫是否走开。
最后,中年男人颤抖着声音道:“好,我承认,我是受铁塔酒庄安排做了这件事,但那完全是因为我患病的母亲急需几十万欧元做手术……我请求您!既然事情最终未造成实际的不良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