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霭说:是不是很厉害!
——你想不想夸夸我?
——过几天他们发布了我给你看。
陆黎书看着他沾沾自喜地左一句右一句,视线全在那五个小时都没动弹一下里,等到画完腰都要断了,还要夸他厉害?
缺乏管教。
陆黎书想。
他听陆许琛抱怨过许青霭毛病多。
只要一开始画画就什么都忘了,经常从早画到晚连饭都不吃,卫生间也不肯去上,通常画完已经低血糖到手抖。
有一次还因为低血糖直接昏倒进了医院,不知道多少次因此病发呼吸过度综合症,就是不肯长记性。
陆黎书捻着指尖想,不肯吃饭,那就不许画画。
不肯动弹就罚他坐到待不住,犯一次就教训一次,直到长记性不敢再犯为止。
许青霭: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睡着了?
陆黎书收回思绪,跟他确认:连续画了五个小时都没动弹一下?
许青霭手指一顿,他重点怎么抓在这儿了啊?顿时有点心虚,那不是稿子比较急么,如果他今天画不完,游戏公司那边就没办法准时发布新资料片宣传。
他要不是画得快,说不定今天还要熬夜。
陆黎书重复了一遍问题:我问你是不是五个小时没动弹?
许青霭被他重复的这句话吓住,仿佛能听见冷厉质问的嗓音,莫名有一点发慌,抿抿唇问他:你这么凶干嘛啊?
陆黎书:抱歉。
书房里非常安静,时钟滴答而过,他还有大量的文件没有处理,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陆黎书略微有些出神地看着屏幕上少年发过来的照片,冷白的皮肤被阳光镀上一层柔软的光晕,握着笔的手很白,他忍不住想到会所那晚,掌心里似乎还残留着少年软腰的触感,皮肤细腻而温热,呼吸如一把小刷子在他的掌心里乱挠,让人忍不住想要将他永远禁锢在手里。
-
宿舍里很安静,许青霭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室友的呼吸声交错,刚才S质问他的那一刻,他突然产生了一点不讲道理的心悸。
他伸手按在心脏处,感觉到不太正常的心跳。
S性子冷,即便是哄他的时候也带着些不容忽视的淡漠意味。
他戳着键盘,问S:你是不是不高兴了啊?
陆黎书顿了顿:没有。
许青霭一般不太跟人示弱,但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想要和他解释:我腰以前受过伤,坐久了疼一点很正常的,明天早上就会好了你不要担心。
S:嗯。
许青霭咬咬嘴唇,想到他刚刚的质问还有点心乱,斟酌着说:我知道你是好意,我知道连续坐五个小时不对,以后会注意的。
陆黎书说:我没有生气。
许青霭完全不信:可你明明变冷淡了,你刚才还凶我。
陆黎书心说我不能骂你凶你,还不许自个儿消化了么,过了会反问:怎么才叫热情,给你揉揉腰?
许青霭眼睛猝然瞪大。
他给自己揉腰!?
许青霭光是想着自己趴在床上,赤裸着腰,男人修长大手在他腰上轻揉,按住酸痛的部位重点照顾,脆弱的耳朵根子就要烧起来了。
许青霭满脑子的不用,但打字的时候却鬼使神差变成了:你又不会,万一你弄痛我怎么办啊?我只有一个腰,坏掉你赔吗?
陆黎书眸色一紧,心火猝然升起。
如果说刚才那句话只是简单的越界试探,那这句话就是明显的撩了,小猫爪子试探到了他的掌心里,明目张胆挠了一下。
许青霭闷在被子里,做贼似的盯着手机屏幕舔着嘴唇:“哥哥,你腰好不好啊?”
少年声音绵软,像是闷在被子里带着些哝哝的黏糊劲儿与燥热,让陆黎书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欲望又从边界伸出指掌。
陆黎书来回听了几遍语音,那两次见面许青霭都紧张又柔顺,像是他掐住脖子就会哭,从眼睛到灵魂都干净得要命。
背地里却浪成这样。
陆黎书:还可以。
许青霭有点呼吸不过来,从被子里探出头呼吸了一下微凉的空气,看着上面还可以三个字,眼睛自动替换成“好”。
许青霭耳朵发热,微麻着指尖得寸进尺:我能不能看看啊?
S:看什么?
许青霭舔了舔嘴唇又咽了下唾沫缓解干燥,仅凭这几个字就觉得有点紧张,像是干坏事之前的七上八下,不自觉咬住舌尖,慢吞吞打下一个字。
——腰。
许青霭说完,忍不住伸手在脸上搓了一把,摸到滚烫的温度自个儿也愣住了,收回手跟S说:我好紧张啊。
S笑了声:“嗯?既然这么紧张,那不看了。”
许青霭被他的嗓音弄得耳朵发麻,想耳语一样的戏弄让他忍不住抱怨,“你不讲道理,我只说紧张又没说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