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冷战几日,了慧每日放完自己血后,把血和膳食同放在沈迦玉门口,自己却绝不进入沈迦玉房间,也拒绝和沈迦玉说半句话。
沈迦玉一日日郁闷地饮着他的血,无论她再怎么折磨了慧,雪葬花毒终究还要靠了慧解,自己空有满腔抱负,却被一小小佛子困在这穷乡僻壤之地,似个废人。
她打死他也没用,拔不干净毒。
万般无奈之下,沈迦玉决定以色相诱。佛子虽是佛子,但他终究也是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男子,她给他下点药,破掉他戒,看他还怎么跟她斗。
然了慧却似提前警觉,日日守在书斋里,补写他那几本被撕碎的经书,焚膏继晷,连房门都未曾踏出。
沈迦玉想害他,无有缝隙可乘。
那日她趁了慧沐浴时,猛然出现在他房间里,像牛.郎偷七仙女那样抢走他的衣衫。
了慧惊吓得眼珠子都快裂出来。
他双手抱手臂,牙齿格格打战:“你你?”
沈迦玉莞尔,好戏马上开场,她最爱凑热闹,怎能出去。
他生得十分英俊,难得的俊才,可惜年纪轻轻剃光头。
透过清凉凉的水,阳光波粼粼。
“身材挺好。”
她观赏似的评价一句,同时将佛子颤颤发抖下巴捏起,与他四目相对。
“还在生我气?不若还俗跟我回府去吧,我赐你君妾位份,让你荣华富贵。”
了慧极度耻辱,极度难堪,泪花如注般溅出来。
他气极:“施主,施主怎可……?!请你出去!”
了慧头发是没有平常人那黑长直的头发的,就是一颗光秃秃的头,剃得很净。天光照进来,他头上由于沾了水的缘故,还会微微反光。
肩膀上,有一个红色的莲花胎记。
沈迦玉忽然有种十分异样的感觉,想要吻他。
了慧登时如被雷劈中,但是此刻他正处于弱势的一方,没法抵抗沈迦玉,只要让她为所欲为。
没有平时的疾言厉色,她的话语很温柔,温柔得能化成水。
作为纵横沙场的将军,她杀伐果决。
作为女子,她也有着铁骨柔情。
了慧从来没见过集各种矛盾于一身的人,眼下算是开眼了。
她令人讨厌,值得怜悯,却又……令人迷恋。
了慧感觉自己浸在水池里,呼吸维艰。
转瞬间他无比伤心无比愧疚,他对不起师父的教诲,对不起菩萨,更对不起自己……他竟做出此等荒唐事来。
他今后该如何清修?
他清白的名节,毁了,毁了。
这场吻持续许久才结束。
沈迦玉意犹未尽:“喜欢吗?”
了慧怔怔,神情跟濒死病人般。
喜欢?怎可能喜欢?
他真快恶心死,自己干净的躯体脏了。他擦嘴擦得那样拼命,恨得把自己嘴唇擦掉一层皮。
沈迦玉啧舌,也忒夸张。
她虽比他大几岁,但应该风韵犹存。她见惯风月,方才对他也十分体贴。按理说他早该心软了。
这和尚该不会是石头做的,天生没生情根儿吧?
沈迦玉十分挫败,兴致缺缺,悻悻而去。
了慧呼吸滞涩,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还没从方才的惊魂中回过神来。
他好难过……又好好奇。
他怔怔抚摸自己薄唇,沈迦玉芳香的气息还萦绕其间。
那是种什么感觉?
虽然他茫然未解具体是什么,但某种情愫已如雨后新芽般从那个吻中滋生了。
·
此吻之后,了慧选择不再跟沈迦玉冷战。他实在怕沈迦玉趁他洗澡时忽然冒出来,拿走他衣袍,再强吻他什么的……
为劝沈迦玉放下心中仇恨,他按之前计划日日给沈迦玉讲经。
佛经苦涩难懂,他便拆成一个个妙趣横生的小故事,寓教于乐,说给沈迦玉听。
沈迦玉初时对他频繁辱骂驱逐,慢慢的,竟也对这些小故事生出几分兴趣,偶尔还会追问一两句。
了慧慰藉,洋溢自豪感。
师父的这些道理曾让他泪流满面,他再讲给别人听,同样也可以感化别人。
有时沈迦玉听书听累,便沉沉靠在了慧肩膀上打盹儿。了慧顿时感到不合适,伸手欲推开她,却正好瞥见她张嘴打哈欠的模样,比起她平日凶神恶煞……另有几分可爱。了慧心软,长叹一声,便给她当靠垫。
她越来越放肆,竟还枕到他膝上去。乌黑长直的三千青丝,柔和散落在他指间。她朝他抛媚眼。
了慧阖闭双眸,把她的勾引当空气。
“要不你唤我一声姐姐。”
她突发奇想。
了慧拒绝,双手合十,只会叫她“施主”。
沈迦玉支棱起身子,抚摸他有力心跳。婉转语调,伴随明眸善睐,叫人心里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