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们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有揣测的想法。
和珍郡主拿着团扇斜了江柔安一眼,撒娇道:“姑母,您也太偏心了。为何只夸她一个外姓的呀。”
太后笑容只增不减:“哀家也夸和珍。珍珍长大了,也该挑选个适龄的公子,在哀家眼里,不论同姓外姓,在哀家眼里,你们都是好孩子。”
挑选一位合适的适龄公子?
和珍郡主心里想到一人。她心神微漾,眼波柔媚,朝信王方向看过去,半响才羞答答道:“侄女儿还小呢。没有心思想这些。”
和硕郡主不屑和珍扭捏作态,哼声,坐到一旁。
江柔安将酒奉上,双手合拢献礼。她心中明白,和硕郡主,和珍郡主是太后的亲侄女儿,可以在献礼时撒个娇,摸个趣儿。可她不同,必须得按正经严肃的规矩走。
高台上,言帝的视线紧紧追随江柔安,眼睛在她浑身上下打量,咳嗽了声才恋恋不舍的移开,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长辈模样。
“朕瞧着江姑娘姿态柔雅,温顺守礼,很守规矩。”言帝摸了摸胡须,目光意味深长:“母后说的没错。江姑娘确实是个好孩子。”
江柔安不了解皇帝为何突然夸她。她只觉得如芒在背,谢道:“多谢陛下,陛下谬赞。”
荣妃从言帝那视线中看出端倪,视线冷冷扫过面前女子。从那张脸上移开,荣妃心中嫉妒,笑道:“江家的姑娘么?温顺守礼?陛下说错了吧。既是来敬酒的,这姑娘自己不喝也就罢了,倒是贯会说一些吉祥话来讨人喜爱。”
言帝看荣妃两眼,悻悻道:“爱妃,怎得对一个孩子这样严苛?这酒,喝不喝也就罢了。”
江柔安立即明白过来,荣妃的意思是要她饮尽杯中酒。
可她以前滴酒未沾,不知道喝了酒后会不会殿前失仪。
殿前失仪是大罪,□□妃的意思是要她饮完此酒。
就连一向颇为宽纵的太后娘娘也只笑着,并未开口为她说话。
江柔安咬唇,纠结了片刻。
言帝瞧着美人蹙眉,肉嘟嘟的双唇被贝齿咬着,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心疼。他既想看美人饮酒浅醉的含春姿态,又想着给江柔安解围,叫她生出敬仰心思。
正纠结时,一道凛冽声音打破局面。
李邵修的声音平缓中带着些许凉薄。
“这酒,本殿替她喝了。”
言帝肥硕的身躯往后仰,靠在椅上,心道信王扫兴。刚想指点几句,对上信王深不见底的,略显冰凉的双眸,言帝的话全都被堵到了肚子里。
第22章 湿濡
黏嗒嗒的沾在胸口
果真如此。
信王位高,哪里会轻易前来替人敬酒?
见信王举动,太后挥了挥手,更加确定心底的猜想,道:“罢了罢了,谁也不用喝。信王牵挂着哀家,有这份孝心就够了!信王作为长辈,替小辈饮酒,更显心慈。”
荣妃别过眼去。她身处后宫多年,自然知道,一个男人给一个女人解围是为了什么。可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叔侄亲情。
荣妃指尖深深陷入掌心,凭什么!
李邵修却置若罔闻,抬手将杯中酒饮尽。
江柔安看见信王,感到心安不少,垂头行谢礼。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微风阵阵,凉亭里三两个女眷说着话,和硕郡主疑惑:“柔安,我琢磨着,信王殿下待你真的极好。往日里,我还没有见过信王殿下示意为谁解围呢。”
江柔安点头:“是。自我住到王府,殿下便待我极好。承蒙殿下的恩情。”
远远三两个青衣丫鬟围着的和珍郡主款款走进凉亭。和珍郡主腰间配以濯玉,高髻如云,斜扎着几朵牡丹花,穿着些许华贵,高高在上的样子。
“恩情?江姑娘可中真会说话。”和珍郡主横她一眼,“只希望江姑娘恪守女则女训,别以媚骨勾人便好了。”
和硕不虞,反驳两句:“阿姐。你怎得说出这般话?柔安她断然不是你口中所说之人。”
想到刚才信王的举止,和珍郡主心中一阵阵酸涩。凭什么她心中私藏的朗朗明月,要护着个非皇亲的乡野丫头?
妒上心头,和珍愈发不虞。
看着亭边站着如花似玉般的姑娘,和珍郡主轻咳半声,给身旁跟着的老嬷嬷一个眼色,老嬷嬷心领神会,视线生出一抹歹毒。
嬷嬷上前端茶,不料脚步一顿,被朱栏绊住,胡乱拽住了个东西,直挺挺扑向前方。
湖水微凉,跌落了两人,扑通一声激起水花。
和硕郡主慌忙站起身:“你这是做什么!”
和珍摇了摇扇子:“诶呀,想必是嬷嬷不小心,要连累柔安姑娘了。”
和硕焦急呼喊:“来人!快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