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里面不是昨天那条睡裙了, 换了一条, 白色的, 空空荡荡一条棉布裙。
裙子的带子又窄又薄, 摇摇欲坠地挂在她肩膀上。
他给她脱外套时，左边的带子朝下滑了滑，落在她手臂上。
女孩漂亮的身形露出些许。
深夜微冷的空气撞上去，雪一样的白。
迟晏冬呼吸蓦地朝下一沉，低着眼，面无表情将她衣带拉上来，然后弯腰拉起被子将她严严实实裹进去，自己才在另一边躺下。
连衣服都没脱，关上灯，隔着被子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时月面对着他，心脏在黑暗里跳得很快，软声问他：“你不睡吗？”
“嗯，我看着你睡。”
时月想了想：“我已经不困了。”
“闭会儿眼就困了。”
时月顿了两秒，又在黑暗里盯着迟晏冬看了会儿，须臾，下定决心般，她突然抬起头去吻迟晏冬。
她亲得细，动作慢吞吞的，水渍辗转，格外磨人。
迟晏冬被她的动作撩得睁开眼，视线下瞥淡淡注视着她。
她的眼睫轻轻颤动着，察觉到他睁开眼了，动作稍顿几秒，然后从床上跪起来，一只手按住他肩膀重新吻过去。
没吻几秒，身子就骤然被人从上面压住。
迟晏冬攥住她一边肩头，另只手箍住她的手腕，双臂举着压在身后柔软的枕头面上，居高临下看着她，嗓音发沉：“时月，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他的目光过于直白，一寸一寸从她眉眼往下移，视线好似量尺，令她心里无端发慌。
时月有些不自在地呼了口气，偏偏这时候，心里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又上来了，她软声软气地说道：“我又不是小学生了。”
“行。”迟晏冬哼笑了声，带出几声气音，“待会儿忍住。”
忍住就忍住。
时月鼓起腮帮子，还没来得及继续同他斗嘴，就感觉握在她肩头的那只手稍稍往下移了些。
他们之前虽然都同床共枕过了，但除了亲吻和拥抱以外，更多逾距的动作基本上一点也没做。
真正到了这个时候，时月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慌张。
他宽大的带着薄茧的手掌与她的皮肤之间有一些差异。
温度的差异。
软硬的差异。
指节嵌进皮肤里。
她轻嘶了声，眼睫沁出眼泪来，明明刚才还说要忍住，这么快就开始撒娇。
又不全然是撒娇，商量的语气，唤他：“迟晏冬。”
“嗯？”
“小点力气，有点疼。”
明明他还没做什么。
她这句话令人想入非非。
迟晏冬垂下眼，松了些力，无奈又好笑地看着她：“怎么这么娇气。”
时月脸转到另一边，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迟晏冬发现，时月的性格，有的时候真的有点像小孩子。
想做什么就直接地大胆地去做，不想回答的问题就坚决不回答。
虽然幼稚但很可爱。
他垂眼瞧了她片刻，忍不住低颈咬住她下唇，又顺着她下唇去咬她耳垂。
牙齿也是硬的，耳垂也是软的。
她被磨得全身都发麻。
过度灼热的气息喷洒下来，严严密密钻进她耳廓里，她本能地缩了缩脖子。
像是要躲，却将自己更进一步送进他怀里。
前面的步骤太冗长了，时月担心两个小时不够他发挥，忍不住出声提醒：“你，快点。”
话说出口，又觉得这话实在引人误会，忍不住给自己找补：“你五点半就要去容城的。”
……结果却越描越黑。
她抬起一只手臂压住眼，抿起唇，不想说话了。
耳根子分明都红透了，不想见人。
然而，遮住了视线后，其他的感官却愈发清晰起来。
黑暗里，她感觉到男人又在闷笑，低软沉冽的那种笑，闷沉好似古老的编钟，一声一声敲击着她的耳膜。
除此之外，他的手也低了下去，最后掐住了她的脚踝。
原本落在她耳边的呼吸也转移到了她颈窝。
气息比先前更加热烈，更加绵长。
窗外的风越来越大。
屋子里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时月感觉自己呼吸都被人控住，迷迷瞪瞪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提醒他：“在抽屉里。”
“什么？”
“买的东西，在抽屉里。”
在她身上的男人神情稍顿，须臾，侧身移开稍许。
迟晏冬半弓着身，长臂一抻拉开她床头柜的抽屉，黑暗里摸到一个方形的盒子，打开。
却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东西。
而是先前在超市时，时月拿起来的，那个黑色的带着两条带子的球。
迟晏冬低睫，修长手指勾出绑带。
时月抬起眼，问他：“没找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