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确实是殷栗杀的,但佘铃兰又是如何知道的?
看出了于卿的疑惑,佘铃兰这一次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目光看向似乎悲伤了一会就没有再说话的段此珩,愉悦的笑容中带上了些许的讥讽与嘲弄。
“这一个懦弱的老鼠可比我更懂。”
毫不掩饰的恶意针对叫段此珩面色稍稍泛白,他拧起眉头,“铃兰,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啧,别张口闭口铃兰铃兰叫我,听着恶心。”佘铃兰嘲讽道。
她已经完全倚靠在于卿的身上,宛如一条美丽的美女蛇,向着觊觎她所有物的贪婪者吐露出腥红的蛇信子。
段此珩的面色更加苍白了,目光越过佘铃兰看向于卿,“于卿,我……”
“你们都在说什么啊?”新时突然插嘴说道。
他的手在口袋里掏了掏,终于掏出一盒之前装药的盒子,打开来,里面装着的竟然是耳塞。
拿出两个来,塞进耳朵里,新时对及人说:“我好困啊,我想睡觉。”
说着竟然就这样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双膝埋住自己的脑袋睡觉了。
于卿强硬推开缠着她的佘铃兰,拍拍新时的脑袋,“去房间睡,这里容易着凉。”
新时难得没有乖乖听于卿的话,就是要在走廊里睡。
于卿无法,只好说给他拿来毯子盖着。
“他一个人在这里也不好,我陪着他吧。”段此珩说道。
被于卿推开后就面色不虞的佘铃兰嗤笑一声,不言语,像是在看什么跳梁小丑般。
卫鹤安全程保持安静。
等于卿,佘铃兰以及卫鹤安离开后,走廊上就只剩下段此珩与新时了。
侍从从他们的旁边经过,被段此珩阻拦了。
他说:“我们这里不喜欢有人走来走去,你去通知别人,这里不需要有人过来守夜了。”
侍从有些犹豫,“可是,今晚发生了这些事情,我们需要确保您的安全。”
段此珩的笑容依旧是温和的,只是头顶上的光线过分苍白,照着温润的面庞多了些冰冷。
他对侍从说:“如果你们能够确保安全,阿司就不会死。”
这话是直接戳进了侍从的心里,愣是叫他一个字也不敢再说了。
见侍从讷讷不敢说话,段此珩没有为难他,“顾家双子,佘家独女,卫检察官都在这里,还有尚家的尚久,都在这一片区域。不说你们,他们身边的安保人员都不会少。”
“更何况,还有新时政令官。”段此珩又指了指蹲在地上的新时。
有了段此珩的保证,侍从终于放下心来,“我明白了。”
侍从安心地走了,自以为那么多重要子弟在这里,肯定做好了安全保障。但他忘记了,在餐厅时,那么多世家子弟在场,付行司也死了。
等侍从离开,段此珩才将视线转向蹲着的新时。
他的眉眼弯了弯,低声说:“新时政令官,蹲在地上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新时没有搭理他,好像真的睡着了。
段此珩没有得到答复没有恼,而是同样蹲下来,“新将军在两年前死去,您如今是新家的掌权人,那么,新一任元首的候选人,您有想法了吗?”
新时依旧没有理会他。
段此珩的笑容还是那样温和,蹲在他身前的模样正如从前他站在付行司身后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
这是他习惯性的伪装,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得不做出来的伪装,更是为了可以继续看着她而镶嵌进骨子里的面具。
如今,他也习惯性运用这一副伪装,重新获得自己可以看着她的资格,甚至是站在她身边的资格。
“新时,于卿是月亮,对吗?”他问。
新时这一次终于有反应了。
他抬起头,眼神笃定,“于卿是月亮。”
段此珩的笑意加深,“你想要得到月亮吗?”
新时眨眨眼,“不,我才不会得到月亮。”
他就像是一个孩子,面对他人的提问发自内心感到疑惑,又笃定自己的想法,“没有人可以得到月亮。只能变成星星站在月亮的身边。”
“不对,我知道有人可以拥抱月亮。”新时说道。
段此珩适当露出惊讶的表情,“是什么人呢?”
“诗人。”新时不假思索说道。
他终于没有蜷缩自己了,而是目光朝着窗户外的风景看去。
那是明亮的圆月,高高挂于夜空之上,周围的星星将她环绕在一起,又在月光的照耀下隐形。
“诗人可以拥抱月亮。”他说。
段此珩顺着他的视线望向窗外。
不一会,他也跟着笑了。
他站起身,来到窗户前,打开了窗户。
窗户很宽,也很高。窗户的护栏上种植了一圈的蓝雪花,可爱又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