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馆的大门已经打来,接待员在检查了客人们的门票后就为他们放行。
没有门票,又没有联系方式,于卿便只好和新时站在展览馆的外面。
就这样站在外面待了十分钟。期间新时倒是想要直接进去,被接待员拦下后,就拽着于卿说要爬窗户。
于卿果断拒绝。
“没关系,我们不爬窗,就从后门进去!”新时毫不气馁说道。
“……不用了,我联系一下云软吧。”于卿扶额说道。
联系了云软,对方很快就回复告知了段此珩。
不出片刻,于卿就看见慌忙跑过来的段此珩。
他的表情是肉眼可见的慌张,气喘吁吁跑过来后更是双手不知道摆在那里,只好在半空中比划,“抱歉,我,我忘记了。我下次会注意的,真的很抱歉!”
越是道歉,他的脑袋就越垂越低,到最后连声音都小了,只能隐约听见一两个词汇。
“没关系。”于卿说,“倒是麻烦你了。”
段此珩猛然抬头,控制不住的欣喜溢出,“不,不麻烦的。”
“只要是你,都不麻烦的。”
那一句话声音不大,却足够于卿听进耳朵里。
她将自己的心绪掩盖起来,什么也没有说,却在内心开始思考原文中的剧情。
段此珩和云软的关系,很奇怪。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一个多月前,因为发生了争执,于卿的印象也都停留在三角形的修罗场中。而今天的见面,则是让于卿有了别的想法。
有了段此珩带着,于卿和新时顺利进入展览馆。
两人格格不入的着装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他们的视线或是隐晦或是直白,在看见新时的病号服时明显表现出了惊讶的情绪。
而当视线触及到于卿,又触电般收了回去,生怕被发现了一样。
“需要喝点什么吗?”段此珩问道。
他站在于卿的身边稍后一点的位置,与她说话时,微微弯下腰。
于卿扭头时,正好看见了对方脖颈处滑落的银白色项链。
那一条项链很细,就这样垂落在对方的胸前,悬挂在半空中。
他此时没有穿中午时的衬衣,而是换上了一件有着交宽圆领的长衫。透过圆弧的银白色项链,便可以看见对方露出了点肌肤的锁骨。
似乎是因为于卿的注视,项链抖动了一下,触及的脖颈肌肤也染上了水彩般的红。
于卿总觉得眼前这一幕很眼熟,似乎在什么别的地方看见过。
并不是指段此珩的动作,而是那动作背后似有似无透露出来的信息。
像是一根轻飘飘的羽毛,一会儿随风卷曲,一会儿随风飘落,将她的视线抓住,又担心惊扰而再次离开。
“卡布奇诺,谢谢。”于卿说。
“我要喝果汁。”新时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段此珩立刻去准备了。
明明他是这一次画展的负责人,却表现得和接待员一样。
于卿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静默一会,就来到一幅画前站定不动了。
新时也是乖乖地站在她的旁边,见于卿盯着画看,他也跟着看。
段此珩是一位相当优秀的画家,甚至可以用天才来形容。
眼前的这一副画名字叫做《鸟》。
是一只棕色的小麻雀,震动的翅膀将收欲收,两只小爪子也在往前伸,似乎是即将寻找到一个依靠的地方。背景是一处花圃,一朵朵蓝色的花在花圃里绽放,将这一幅画鲜活得仿佛在下一刻就动起来。
“顾……于卿。”
有人在叫她。
于卿回头,看见的是一位身穿女士休闲西装的女性,妆容精致优雅,手拿两杯香槟。
对上于卿的视线后,她有一瞬间的僵硬,而后又强迫自己看起来轻松自然。
“上次看见你,已经是大学毕业的时候了。”女人向她递了一杯香槟。
【季观蕙,你的高中和大学同学,曾经因为佘铃兰你与她相熟。在你离开大学毕业后再也没有联系。性格沉稳大方,善于隐忍】
“嗯。”于卿接过香槟,“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女人的指尖捏紧了酒杯,面上的笑容却是优雅的,“很久没见了,所以过来和你说说话。”
“我还以为,你对段此珩的画展不感兴趣。虽说当初你没有因为付行司而对他抱有偏见什么的,但你离开顾家后总归是断开了联系。”
“所以,你,你今天到这里来是不是因为……”季观蕙只说了一半就把话停止了,就这样看着于卿。
哪怕已经在极力掩饰,依旧不能将那暗含的期待和忐忑完全掩盖。
于卿没有说话,季观蕙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沉默着。
直到新时牵住了于卿的手,想要把她拉去别的地方看看,两人才中这种奇怪的氛围内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