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远接过,指尖摩挲着领带柔软的面料,目光却停留在裴洋脸上。
谈恋爱已经好几个月了,可每次被江恒远这样一瞬不瞬地注视,裴洋仍然会觉得害羞,仿佛总是青涩,总是情窦初开。
这样的青涩与他的年龄并不相称。
为了掩饰,裴洋低咳一声,而后佯作淡定地问江恒远:“喜欢吗?”
“很喜欢。”江恒远说完,将浅灰色领带放到一旁,手中只留下钴蓝色条纹款,随即又补充道,“更喜欢这一条。”
裴洋问:“为什么?”
江恒远看着男朋友瓷白的肤色,别有深意地说:“钴蓝色面料,更衬你。”
又不是他的领带,衬他做什么?
裴洋当时没懂,但很快就懂了。
被蒙住眼睛时,裴洋感受到了昂贵领带的细腻质感。
领带的面料很厚实,遮光性也非常好。
裴洋陷入了完完全全的黑暗。
视觉失去作用时,其他感官就会变得格外敏锐。
他感受着江恒远在他嘴唇上的每一次吻咬,期待又忐忑地等待着下一秒无法预料的纠缠。
裴洋能确定他们没有回卧室,但不知道江恒远把他带到了哪里。
今晚,江恒远的掌控欲比以往都要强烈许多。
到后来裴洋实在承受不住,只能咬住江恒远的肩膀,哭着求他解开。
江恒远终于如他所愿。
领带从视野中移除,松松散散地搭在裴洋的肩头。
裴洋睁开眼,猝不及防地看见镜子中紧紧相拥的两个男人,整个人瞬间就紧绷起来。
他撇开视线想躲,江恒远却不让,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镜子。
江恒远附在他耳边,声线低哑地说:“真的很衬你的肤色,你说呢,裴老师?”
裴老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所有的话语都被这个坏心眼的男人堵住、揉碎,最后变成了支离破碎的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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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裴洋浑身酸痛地迎接了新年的到来。
江恒远煮了清淡的瘦肉粥,端进卧室,每一勺吹凉了喂到裴洋嘴边。
裴洋一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男朋友的照顾,一边胡思乱想,在脑海里回想昨晚的种种。
虽然他几次被折腾到失去意识,但仍然可以记起很多朦朦胧胧的细节。
他记得江恒远与他十指紧扣,哑声问他:“裴洋,你爱我吗?”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裴洋想起来,自己说的是:“最爱你。”
这三个字不知道戳中了江恒远哪根敏感的神经,直接导致裴洋后半程被这个男人欺负得惨不忍睹。
“……最?”江恒远红着眼睛问,“除了我,你还爱过谁?”
裴洋那时候脑海里如炸烟花,已经没有余力多想,只能循着本能回答:“没,没有别人……只有你,一直都只有你……”
再往后,江恒远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他就完全回忆不起来了。
此时此刻,江恒远一改昨晚强势霸道的嘴脸,极为温柔地叫他一声:“裴老师。”
裴洋回过神,瞪着他问:“干嘛?”
江恒远将温热的汤勺往裴洋嘴边又递了一寸,哄着说:“再喝最后一口。”
裴洋咬住汤勺一口喝完,在江恒远起身准备去洗碗时,眼疾手快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江恒远顿住脚步,回头看他:“怎么了?”
裴洋本来是想声讨他昨晚的禽兽不如,却在这时突然想起来,自己为他准备的神秘礼盒还没有送出去。
于是,话到嘴边临时改口,变成了:“你先别走,我有东西给你。”
裴洋说完,松开江恒远的手,俯身拉开床头柜抽屉,取出昨天出门之前藏好的礼盒,递到江恒远面前。
江恒远将汤碗搁在柜子上,双手接过礼盒问:“这是什么?”
裴洋说:“新年礼物。”
江恒远挑了挑眉:“新年礼物?昨晚不是已经送过领带了吗。”
裴洋瞪他:“你还好意思提领带?你看看那条蓝色的都被你玩儿成什么样子了……”
江恒远低眸笑了笑,没辩解什么。
裴洋当然也不是真的怪他,很快就略过这个话题,伸手点点礼盒,说:“这个比领带更好,快拆开看看。”
江恒远慢慢拉动彩色丝带,拆开礼盒,看见里面躺着一个陈旧的硬皮笔记本。
他不解地看向裴洋:“这是……?”
裴洋回答说:“我的日记,大学时候写的。”
江恒远迟疑片刻,又问:“给我看的?”
裴洋点点头说:“对啊,不然为什么送给你。”
江恒远仍然有些困惑。
不过他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按照男朋友的指示,轻轻翻开了手中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