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了一只在锅里,渊啸伸筷子夹给林白梧,却被他转手夹给了郑芷。
“芷哥儿这几日辛苦了,芷哥儿吃。”
郑芷知道这是给林白梧的,他不肯要,又夹回他碗里:“白梧哥吃,快生小宝宝,我就能做干阿父了。”
林白梧耳根子刷的红起来:“哎呀,咋连你也胡说,这还没影儿的事儿呢。”
一桌子说说笑笑吃得倒也和乐,菜很快见了底,老鸭汤也空了碗。
林白梧将给婶子的那份装进小筺子,又满满当当塞了五六张玉米饼子。前几日野山鸡下了蛋,林白梧收了满满一篮,也塞了好多进小筺子。
送人出大门口,郑芷却停了脚步。
林白梧看着他:“还有啥事儿吗?”
确是有事儿的,可郑芷不大好意思说,鞋底磨着路面,碾着细沙子,轻轻的响,好半晌,他才支支吾吾道:“我想问问……哥夫的衣长尺码。”
林白梧一愣:“阿啸的?咋想起来给他做衣裳了?”
“不是。”郑芷脸上发起烫,“是我阿娘,想着这不天热了么,家里正好有多余的布,想给熊熊做件衣裳,也算谢过他给家里送药材,可是不晓得他的尺码……我瞧着他和哥夫差不离高……”
“这样啊。”林白梧露出个了然的笑,笑得郑芷想拔腿就跑,却被人自后头抓住了手。
“别走嘛,我同你说就是。”
林白梧凑他耳边,将尺码一一说了,又道:“我瞧着熊熊比阿啸还壮,上衣得做大两个码才是。”
郑芷的心砰咚砰咚的跳,明明只是问尺码,却有种窥探人家私密事儿的感觉,况且他与熊熊,确也不是什么亲密的关系,送人衣裳总觉得逾越了。
可林白梧却笑道:“这是婶子的心意,你不好意思啥呀?婶子还给我勾过小袜呢,我可爱穿。”
郑芷抱着小筺子,红着脸点头:“那我走了,你可不兴和别人说呀。”
“不说不说,到时候叫熊熊瞧见衣裳了,惊喜。”
郑芷脸颊到颈子全起了红,垂个头、兔子似的跑走了,林白梧乐呵呵的瞧了会儿,反身回了家。
渊啸因为担心林白梧腰不好,就倚着大门口等人,他环着手臂,一双修长有力的腿随意错开,状态慵懒而野性。
像一头漫步于林间的野虎,看似随性,却始终吊一只精明的眼,一切尽在掌握。
见林白梧回来了,才又走上前去,伸出手臂将人揽进怀里。
他的大手托着他腰,小心翼翼的。
林白梧拨了拨他手,没拨开:“没那么娇气,快好了。”
渊啸略略俯低身,牙尖蹭着他耳尖:“那夜里继续生老虎。”
“饶了我、饶了我,我还想看看我的菜地呢!”
春季播下的青菜收割后,林家的地里就剩下土豆、番薯还没成熟。
林白梧本想买些新的种子种下去,可又想起渊啸之前的话儿,家里有他在、不愁钱,他大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儿。
林白梧狠了狠心,这回便没学着别家买许多种子,只种了自家够的。
那时候渊啸在山里头打猎,林白梧一个人顶着大日头垦地,他身子骨弱,干一会儿就得坐在田垄上歇,隔壁的董二瞧见了,还过来帮他一块儿干活。
也是那时候,林白梧想明白了,他家不靠田地吃饭,他或许,真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儿。
渊啸闻言,勾着唇浅浅的笑。
他的笑容从来不张扬,更多时候,他都一脸宠溺的瞧着林白梧笑,不动声色、润物无声,“我哪有那么禽兽。”
林白梧仰头瞧他,心想这还不禽兽啊,成亲当夜床就塌了,好在眼下重新扩建了房,炕砌的扎实,要不以他那个蛮干法,炕都要塌的。
可他不敢说,只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嗯嗯,你说的好对,一点儿也不禽兽。”
渊啸垂头笑起来,伸手打在林白梧的屁股上:“真心话?”
林白梧抱着他的粗手臂咯咯咯的笑:“不咋真心。”
他笑起来,一双水润润的大眼轻轻眯起,嘴角勾出个好看的弧度。偷眼瞧人时,还带着笨狐狸似的一眼就能被看到底的狡黠。
渊啸喜欢他笑,喜欢他无所顾忌的闹,也随着他的开心、一块疯闹。
他把林白梧圈紧,两条粗臂一颠,将人一把抱怀里。他一手托着他屁股、一手扶着他腰,装的张牙舞爪的咬他的耳朵。
可林白梧知道他不会伤他,手臂环着渊啸的颈子、软软的告饶:“这回是真心的了,饶了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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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66章
也不知道怎的, 两人从抱着到扛着、又到背着,林白梧趴在渊啸宽阔的背上,便觉得无端的安心。仿佛有他在,他真的可以肆无忌惮的做所有他想做的事儿;只要有他在, 永远有人给他托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