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还有您特意为我请来的‘高人’么,我还没见过呢。”
“‘高人’什么时候都能见,不差这一会儿半会儿。”
屠景天心想这孩子怎么那么轴呢,明明看起来挺聪明的啊。
“爷爷,我的意思是,比赛还是要继续的。‘高人’说不定还能上场。”
他说着,抬起半个身子,指着站在包厢门口的向前进,虚弱地笑了笑,“我想让向叔叔接替我,继续守擂台。”
“他?”
“我?”
向前进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不行不行,我不行的。”
“他可以么?”
屠景天眼睛一亮。
“嘿!有意思。”
魏益谦原本只是在一旁好整以暇地冷眼瞧着,这下突然来了兴致。
他心说今天这包厢钱看来是没白花啊,能见到此等热闹,比看电影都来劲。
“小帅,你瞎说什么呢,以我的棋力怎么能替你守擂台呢。绝对不行。”
向前进走到向帅身边,把冷毛巾敷在的额头上,“我就在在这里照顾你。等你好些了,我送你回家。”
“我要你照顾什么啊?这里有乐天,有方老师……还有班长。班长会照顾我的。”
向帅说着,拉住明哲西装的下摆,冲他仰起脖子,“是吧,班长?”
明哲低头看着他苍白如纸的面颊,以及泛着生理性盐水微红的眼角,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嗯……”
“可是我的水平怎么能和你比呢?我不行的。”
向前进还是不愿意。
“怎么不行?你的水平我能不知道么?咱俩在一块下了将近一个月了,你每天都在进步。难道你不想试试看自己已经到了什么水平了么?”
“可是我每次都输给你,我从来没有赢过啊。”
说来惭愧,向前进已经做了向帅足足一个月的手下败将,从未翻过身。
每天晚上他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把白天里跟向帅的棋局复盘一遍,想着若是再来一回,用别的招数,能不能赢回来。
结果第二天当他带着好不容易研究出来的变招向向帅发起挑战,不出预料又会被向帅用更妙的招数和布局给怼回去。
就这样,他天天下,天天输,天天输,天天下。
一个月下来差不多和向帅下了一百盘,最终的成绩是零比一百。
也就是他向前进心态好,多年在废品站老窦的辱骂和打击下,脸皮已经锻炼成了铁皮,不然早就放弃了。
“你输给我不代表你会输给别人啊。”
向帅心想坏了,我没考虑到这一层。
他只顾着提高他爹的下棋水平,结果不小心把他爹给PUA了。
“别的不说,你之前在公园里不是也赢了很多人么?上午的棋换做是你,难道你赢不下来么?哎呦……我的肚子,我的脑袋……”
向帅眼看说服不了向前进,干脆往长椅上一趟,耍起了无赖。
“不行你必须答应我,不然我就只能自己上了。怎么办,我又想吐了……”
屠景天在旁边瞧了一会儿,突然笑出声来。
这个臭小子,枉费他刚才担心了那么久,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可是……”
“没有‘可是’了,就你了,你替他把比赛继续打下去。”
屠景天当机立断道。
“但是爷爷,擂台赛可以随意换人么?”
乐天犹豫地问道。
“今天这个局我攒出来的,我说可以就可以。”
老爷子霸道的很。
“不过这下午眼看越来越热了,再在上面比下去,那些老家伙们也受不了。”
他说着,一双犀利的眼睛在房间里巡视一番后,落在倚靠在门边的魏益谦身上。
“喂,那个魏小子,你过来。”
魏益谦心想我好歹一个全国冠军,怎么在您老嘴里连个名字都不配拥有了。
不过他可不敢把情绪挂在脸上,一脸微笑地走了进来,冲着屠景天弯下腰。
“老爷子,有事您吩咐。”
“我想一会儿借你小子这包厢用用,你有意见么?”
算上“扁担莲花炮”,今天已经因为天热折损了两个人了,他可不敢再冒险了。
屠景天打算把擂台搬进这个有冷气的包厢里。其他预备攻擂的选手也全部从三楼转移到二楼来,哪怕在走廊里坐着,也比楼上凉快。
“前辈说得是什么话,哪里能让老人家们受罪。我这就再开一个包厢,专门做为休息室。至于这里,您随便用。”
魏益谦说着,看了一眼向前进的侧脸。
他也万分好奇,这个复盘贼快的家伙真的上场下棋,又会是怎么样一番场景。
于是转移了场地,比赛继续。
有钱人魏益谦又在隔壁开了一间包厢,老先生们和病病歪歪的向帅都被转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