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一个人对楼上两人提出异议,觉得他们在敷衍乱下。
因为时间虽短,却是前后过了四十多手。
两边以反宫马开局,中局既有“回马火炮”,又有“调虎离山”,两边形成了对攻的局势,一度杀气腾腾。。
不过黑马确实棋力略逊一筹,在红方使出了一招仕五进六“声东”后,黑马选择马四退六,一只脚踩到了陷阱里。
跟着向帅又是炮六平四“击西”,“无敌胭脂马”不得不炮二退一,这下就彻底失去了翻盘的机会。
不过话虽如此,一般人怎么说也要垂死挣扎两下,万一对方出了昏招,也不是没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胭脂马”倒好,直接认输,连努力反抗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这边众人还没有从这副快棋的思绪中走出来,只听得楼体“蹬蹬”作响,一位中年女士背着个小巧的坤包从三楼急冲冲地奔了下来,接着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那就是‘无敌胭脂马’王霞?年轻的时候就够风风火火的,本来以为她结了婚生了孩子后,性格能够稍微沉稳一些,怎么还越老越急躁了?”
“她那绰号‘胭脂马’,其实是形容她跑得快对不对?”
众人叹为观止。
“怎么样?”
魏益谦把脑袋凑到明哲身边,眯起眼睛笑道。
“别的不说,这速度和反应能力真是一流啊。”
明哲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如果遇到拼快棋的情况,能把对方活活急死。”
正式的比赛中是有计时读秒的,项帅这样的节奏很容易把对方带歪,尤其是在对手时间不够的情况下,容易让人忙中出错。
“第二局开始,‘绵里刀’执红,‘白衣小将’执黑。”
棋盘很快被恢复成了原样,第二局比赛正式开始了。
和第一局的“雷声千嶂落,雨色万峰来”不同,第二局和向帅对弈的“绵里刀”出手就是一招轻飘飘,软绵绵的“仙人指路”,兵三进一。
这是大众最常用的一招,别看平平无奇,却又绵里藏针。表面上看不出攻势,似乎是白白浪费了一个先手,实际上则是在刺探对方的实力,以守为攻,来调整自己的布局。
若对方也走卒,就属于“对兵局”,这就是在相互试探。
若对方用炮迎战,则会立即变成卒底炮的格局,这样就变成了以炮打马的对攻形态。
另外还有先手屏风马,进兵对上马等下法,总之就是一个字“变”。
就在所有的人都屏息凝神等着看项帅会摆出怎样的姿态来应战之际,却迟迟不见那传棋的人出来喊话。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大约一刻钟,终于有人忍不住跑到三楼去问了。
“搞什么啊?怎么半天不喊棋呢?是不是你自己看棋入迷,都忘记楼下的人了。”
“瞎说有什么意思,我比你们更着急。但是人家‘白衣小将’就是不落子,我又有什么办法?”
负责传棋的老头捧着茶杯朝下面说道。
“怎么不下呢?刚才对‘胭脂马’还那么凶,我们以为他也是个急脾气呢。”
“你问我,我问谁?”
就在此时,向帅终于动了。
卒一进七,把自己的红卒送到了对方嘴下。
“搞什么啊?想了半天就想了这招?这不是送羊入虎口么。”
“是不是上一局对‘胭脂马’太辛苦了,脑子现在转不过来了啊?”
楼下的人议论纷纷。
“向叔叔,什么情况啊?项帅他到底在走什么?怎么才对方才下了两手,就已经开始吃他的黑子了啊?”
乐天虽然看不懂棋,却也知道这棋子被吃了就意味着战斗力减损。就跟打篮球一方五个全满,另一方就只有四个人在场上一样。
当然了,下棋么,互相吃子你来我往是很正常的,但是第一手就丢子,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小帅不会是因为之前的一局赢得太轻巧,开始有些轻敌了吧?
“你看看那些人的表情,你觉得小帅这一手应的不好么?”
向前进的嘴角微微勾起,指了指对面坐着的那些老先生们。
乐天顺着他的指头望去,果然那些老爷爷们各个眉眼含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个“绵里刀”被吃了一个棋子。
“‘绵里针’对‘绵里刀’,小帅这一手漂亮啊。”
方孝川频频点头。
别看向帅这一步主动送了一个子给对方,但是他后面的这一步相七进五却是别开生面,将原来后手的劣势彻底反转。不仅如此,他第四手的车九平七直接占据了对方的下二路,等于是先弃了一子,但又抢回了三个先手。
四步之内就做出了这么大的布局,而且步步相连,就好像是绣花的针脚一个挨着一个,但是从反面来看,则仿佛又只下了一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