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让毛胡子那种蛀虫来啃他爹这个大苹果?
打咩,绝对打咩。
“那你就不是年轻棋手了?你下就不是下假棋了?”
向前进被他说得哭笑不得。
他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这孩子是世故还是天真。
“我当然不一样了,你别看我年纪小,心态那叫一个四平八稳,稳如老牛。正所谓——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向帅说着,眯起眼睛,背起了金庸小说里《九阳真经》的口诀,把本来一肚子慌乱的向前进都逗笑了。
“总之,我是不会被影响到的,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稳住,我们能赢!”
说着,向帅眼睛一转,冲着向前进挑了挑眉毛。
向前进发现他只要做出这个小狐狸似得表情,就代表着脑子里蹦出了个鬼点子。
“我估计啊,那个毛胡子已经骗了很多人了。”
毕竟来公园下棋的都是普通工薪阶层,毛胡子开出的条件那么优渥,想要靠自己的棋艺赚点外快的人也不少呢。
“不过这一次,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有来无回’。让他享受享受蹲看守所的滋味。”
说着,他举起拳头。
————
按照约定的时间,一部黑色的桑塔纳停在了橘中里的门口。
和向帅预料的一样,车子里的人不止毛胡子一个。
一个同样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男人坐在副驾驶上,在见到站在向帅身旁的向前进后,皱起了眉头。
“怎么还有一个?”
向帅和向前进一块坐进后座的时候,毛胡子还在和那个大汉争论着。
“哎呀,多一个人没事的。”
“这不合规矩,而且刚才你也没说。”
“人是我找来的,你不服气你自己去找。只要那老板等得起。”
毛胡子寸步不让。
“再说了,他俩一个小孩子,一个‘白斩鸡’,你怕什么?”
白斩鸡,沪语,指的是身无四两肉的文弱小青年。
被称作“白斩鸡”的向前进冷笑一声,默默捏了把手腕。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大个子也无话可说,从后视镜里深深地望了一眼向帅两人,踩下了油门。
“小帅啊,我怎么感觉我俩真是上了‘贼船’了。”
向前进低声说道。
向帅没有回答,只是拍了拍他的手背。
车子驶离市区,一路往郊区而去。
一开始毛胡子还在企图炒热气氛,故作热络地与向帅两人搭话,夸他们棋下得好,尤其是向帅简直就是个“少年英雄”。不过当窗外的风景从车水马龙的大街变成了田野和光秃秃的电线杆后,毛胡子也闭上了嘴巴、
“是松江。”
向前进望着窗外的风景说道。
过了一会儿,他笑了起来,凑到向帅耳边低声道,“他在绕路,应该是怕我们记住地形。”
“果然是‘鸿门宴’。”
向帅冷笑。
这招对别人或许有点用,但是对于能记住上千张棋谱的这两人来说,压根就是雕虫小技。
人家脑袋里面自带定位识别系统。
差不多在郊外绕了一刻钟后,车子穿过桃园,驶入一片别墅群,最终在一栋三层楼的现代别墅前停下。
下了车,向帅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发现这片别墅群至少有三十多栋的规模,都是灰墙红屋顶。每栋小楼都有前后两个院子,楼和楼之间间距大约五十多米。
这里住的都是改革开放以来上海第一批富起来的新贵,和项家底蕴深厚的小洋楼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看什么呢,快上去吧。”
大个子用力地推了一把向帅的后背。
“我的可乐呢?准备好可乐了么?”
向帅突然问道。
“什么可乐?你小子别耍花样,一会儿给我好好下棋。”
“没有可乐我就不能下棋。毛胡子,你是知道的,昨天你不是在么。”
向前进转过头看毛胡子。
“对,对对对!我居然给忘了,瞧我这个记性。”
毛胡子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冲着大个子陪了个笑脸,“这是我不好,忘记我们的白衣小将下棋的时候要喝冰可乐了。”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十元,递到大个子手里,“兄弟,你受累,去买几瓶可乐来。”
说着,他冲向帅眨了眨眼睛。
“我哪里去给你找冰可乐?你以为这是市区啊?”
大个子瞪起眼睛。
“哎呀,你开车到镇上去么。快去快回,别买错了。”
毛胡子把大个子推进车里,后者一脸无奈只得照做。
“走,走,快上楼吧,老板要等不及了。”
送完大个子,毛胡子殷勤地打开别墅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