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这两天的工钱结一下, 你走吧。”
“你,你想炒了我?炒我鱿鱼?”
马春花难以置信地说道。
她平时没活的时候就在项家的沙发上躺着电视,学到了不少新词汇。知道广东那边, 把老板解雇员工叫做“炒鱿鱼”。
前段时间回老家,她把这话学给家里的人听, 逗得大家大笑不止。谁知道刚回上海没两天, 自己就被“炒”了。
“是,明天你不用来了。”
向帅掏出五百块钱。
虽然这个月她只做了三天,但向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打算给足她一个月的工钱。
“呵呵, 凭你也想开除我?没门!”
马春花两只眼睛瞪得宛如铜铃,“当初是你舅舅带我来的, 现在要炒我,也必须是你娘舅出面。你个小屁孩说话不算!”
她说着,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我舅舅?我舅舅现在在看守所, 你要见他有点麻烦。”
向帅心想原来如此,这老娘们是他那个狠心娘舅领进家门的啊。
戚志国不是省油的灯, 这马春花也不知道给了他娘舅多少好处和孝敬,才成为了向家的保姆。
难怪“项帅”那么绝望, 他们两个人狼狈为奸, 联手迫害他那么多年,他想找个诉苦的地方都没有。
想到这里,向帅突然背脊一凉。
幸好这两个人只是贪图钱财上的小便宜而已。鱼。。烟。他们两个若是胆子再大些,联手把整栋房子和里面的东西给卖了, “项帅”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求助无门。
“你舅舅进了看守所?他做了什么了?”
马春花大吃一惊。
“偷我家的东西还打我, 我报警打了110,他就被抓走了。”
向帅冷笑一声,慵懒地抬了抬眼皮,“怎么,你还要去见他么?”
“不,不,不……”
马春花看着他斜眼看人的表情,突然觉得两个月不见,这孩子似乎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他似乎不再是原来那个可以任由自己搓圆弄扁的怂蛋了。
“小项,阿姨照顾了你那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阿姨命苦,男人死的早,一个人要拉拔两个儿子,现在还有孙子要领……”
马春花审时度势,变脸比变天都快。
她决定先拖过了今天,之后她再去找同乡做保姆的商量一下,问问她们有没有收拾这个小畜生的办法。
说到底,在项家干活的油水太多了,她不想轻易放弃这头薅了几年的大肥羊。
“废话少说,把钥匙交出来。”
向帅无视她的苦肉计,伸出手说道。
“小项,你非要那么绝情么?我在你家好歹做了五六年的保姆了。你等于是我养大的,人不能没有良心啊。”
“你跟我讲良心?你克扣菜钱,让我顿顿吃素,害得我上课的时候晕倒,你管这个叫做‘良心’?究竟是你养大了我,还是养肥了你自己的家?”
项帅抬起头,耷拉着的眼皮从上往下俾睨地看着她。
“我本来不想撕破脸的,你非要把话说道这一步……看来你这最后的工钱也不想要了。”
他说着,作势要取回放在桌上的钞票。
“要!要!怎么不要!”
马春花连忙往前一扑,把钱都揽进自己怀里,往裤兜里塞。
“小没良心的,果然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连娘舅都要告,放在古代你这样的人要遭天打雷劈!我告诉你,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塞完钱,她骂骂咧咧地转身就走。
“等等!”
听到向帅挽留,背对着他的马春花露出小人得志的表情。
果然,怂蛋还是怂蛋,知道自己离不开老娘了吧。
“把钥匙交出来。现在去你的房间,把行礼全部拿走。”
向帅冷冷地说道,“我劝你不要带走一些本来不属于你的东西。你也不想和我舅舅在看守所里再相见吧?”
马春花脸涨得通红,从腰间取下一串钥匙,“啪”地一声扔在书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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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公寓三楼 明宅
“阿哲,刚才和你师兄下棋的人,真是你的同班同学?”
明奕仙端着饭碗,对上午的半局棋念念不忘。
“就是和我一起打晚报杯的项帅。爸爸,小帅他厉害吧。你说,以他现在的棋力参加全国大赛的话,能打进第几轮?”
坐在明奕仙的对面,明哲难得露出几分孩子气,双眼发光激动地说道。
明奕仙放下碗筷,一脸戏谑,“刚才看了那半局棋,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说实话,你之所以重新回来下象棋,恐怕并不是因为我身体的缘故吧?”
“爸爸……”
明哲表情尴尬。
“我说,你们两个从早上开始就看了一上午的电脑,怎么吃个饭都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