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我自己可以成为佣兵,我却不愿意她成为佣兵……佣兵一直都是与死亡为伴,才能讨到钱的残酷职业。”
“我希望她能好好的。”
“但现在的我,却在这群妖兽的绑架和操纵之下,足足遗忘了好几个月和她相依为命的一切……这对于我来说,是足以深刻心扉和骨髓的痛苦。”
乔尔听到这里的时候,控制不住的眼泪汪汪:“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这些……”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只凭借着人类,我一点都不觉得我们有逃离妖兽社会的能力。”
一号朋友和乔尔不一样,他觉得自己是能看清楚世界的大人。
相依为命的那些年,早已经熟知了社会的残酷。
他觉得自己应该承担责任,但又清楚自己没有能承担责任的相应能力。
可在新的情报被带来之后,一号朋友可以确定,事情出了新的转机。
他拿着那张写了各种情报的羊皮卷轴,指尖用力地在上面敲打了两下,随之说道:“苏利,我们之前见过的那个孩子,他在兽族之王参与了的进攻羽族的正面战场中,打伤了兽族之王……”
“这是其中一点,另外一点则是,羽族女王被他带走……”
“那位女王现在是否死亡没有人能确定,但作为人类,我们却可以以与苏利一致的,同为人类的身份,主动去尝试接触羽族。”
“这是有极大可能统合羽族与人类双方力量的结合。人类要承担的,也不过就只是,羽族作为战败者,为了吸收新鲜血液,很有可能会对具备羽族妖兽特征的人类转化者,提前下手的可能。”
“不行!”在可能性被一号朋友说出口,乔尔脱口而出道。
“这样做的话,分明是在压迫着那些相信我们,能带着他们摆脱现在糟糕处境的人们。”
“所以我才不想和你说啊……”
一号朋友声音有些苦涩:“不去承担成年人该承担的代价,那我们唯一具备力量的或者说能指望的,反而就只是在之前那场战斗中,引起了多方关注的苏利。”
“那孩子才多大,十三岁还是十四岁?说真的,他还没有我的妹妹大吧,我妹妹都已经过了十五周岁。”
“还是说,乔尔,你觉得一个孩子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力量,就需要承担那些本来该由大人承担的责任吗?”一号朋友一点都不介意揭开那些蒙蔽在心脏之上的遮羞布。
他们很无能,甚至可以说是无用。
“这是现实,可不是一些爱编童话的吟游诗人们口中的,勇者少年会战胜强大恶魔的梦幻故事。”
“不考虑现实,不去承担责任,只等着别人拯救……那我们还不如没有被苏利等人解开封印情感之物。但你出去问问,你在这座城市里走一圈,你问问有哪一个人,会心甘情愿成为妖兽眼中的人力资源储备。”
人类社会确实垃圾,但它再怎么垃圾,那也不是让人类变成非人的理由。
乔尔此前一直被朋友们有心维护的英雄主义,已经到了该打破的时候。
他的这种心态会让大家陷入迷茫的时候,有一个支撑。可他的这种心态,也会让大家在想要前进的时候,成为阻碍。
朋友是现实的人,乔尔能接受还是不能接受,他其实都不会妥协。
他已经做好了,要和羽族搭上关系的准备。
这种决绝,令西里尔若有所思。
已经了解到这个城市现状,和人性倾向的西里尔,没有过多犹豫,就直接将人类现在的力量发展,告诉了这座城市里的人。
“你觉得我的实力怎么样?”奇怪的问题让一号朋友愣了一下。
但他很快回答:“很强,我不清楚能不能比得上那些妖兽,但比我要强。”
“那如果我告诉你,现在的整个阿米克比,已经有八成人的实力无限接近于我,甚至还有专门管控军队的人训练……你又觉得,人类真的只需要通过接受风险,来谈那所谓的合作吗?”
在场除了尤利乌斯之外的人,都张大了嘴。
尤利乌斯也是叹了口没有什么附加含义的气:“一点都不想承认,间接创造出我的两个人,舍弃了一切才能搞出来的所谓‘钥匙’,最终会凭借着科技研究的发展力,直接批量复制。”
这样看起来,光明教皇的死亡,和夏佐从出生就意味着悲剧的过去,不就都成为了让人发笑的笑话吗?
尤利乌斯的忧伤还没有持续三秒,就看见坐在位置上,身板越发笔直的西里尔在说:“按照苏利的话,那就是,人类始终拥有着不存在下限,也不存在上限的发展可能。”
“只要具备资本,也就不必再产生那些很有可能会出现代价的交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