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淼淼按照她说的,又用绳子在他身上加固了好几圈,看他丝毫动弹不了之后,她才松开手。
苏年年松开了匕首,慢里斯条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男人,低声问道:“马车在哪里?”
男人叹了口气:“出了寺庙往西百米左右。”
苏年年点点头,伸出小手在他的胸口和腰间摸索着,男人涨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
她从他的腰间找到了一块令牌,满意的笑了笑。
她就知道,这两个男人身上一定会有鸣凰郡主的令牌之类的信物,不然他们也不可能从那戒备森严的琼国边关轻松撤退。
男人见她的举动,微微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
苏年年没等他问完,笑着打断他:“我怎么知道是鸣凰郡主让你绑了我?还是我怎么知道你身上有郡主的信物?”
男人看到她眸中的冷色,无奈的摇了摇头。
是他轻敌了,这女子既然能做得了离国的护国将军,又怎么会是空有其表的花瓶?
早在她满脸惧意之时,他就该想到,那只是她的伪装。
苏年年没有再理会他,她垂下头思考着自己驾车的可能性,她不会赶马车,只会骑马。
但在这暴雨中骑马,实在太过于危险,她也不可能带上张淼淼这个累赘一起骑行。
她眯了眯眸子,将视线放在了男人的身上。
苏年年蹲下身子,手指在宽大衣袖的遮掩下,快速的在土地上捏出来一个泥丸。
她一手抓住男人的下巴,将泥丸塞入他的口中,而后逼迫他将泥丸咽了下去。
苏年年的举动太快,男人只来得及看清楚一个黑色的圆球,便猝不及防的将那个卡在嗓子眼的黑色丸子咽了下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他的语气中带了些怒气,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
苏年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这是琼国太子给我准备的毒丸,本来是怕我逃跑,想喂我吃的。我将他骗过,将这毒丸藏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在他咽下去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不过当他亲耳听到证实后,他还是崩溃了。
他家中还有六十岁的老母卧床病重,若不是为了给他的母亲买药,他也不会铤而走险接这种害人的活儿。
当即他的眼泪便落了下来,在方才他没有恐惧,他能看出来苏年年并不想杀他,若不然她也不会命身旁的女子绑紧了他,而不是直接一刀杀了他。
苏年年当然不会杀他,从他给她喂馒头这件事情看来,她就知道他和那个见色起意的高个子不一样,他应该还有些良心未泯。
“姑娘,不,将军,求你绕我一命!我家中还有六十岁的老母亲,若是我死了,她也活不下去啊!求求你!”他的泪水糊住了眼睛,哭的鼻涕都流了出来。
苏年年微不可见的抽了抽嘴角,这里的人真是太好骗了,她随便诌个谎话,他竟然丝毫不怀疑的相信了......
既然她已经达到了目的,也没再为难他,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实不相瞒,其实我刚才骗了你。”
听到这话,男人的眼眸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不光是你吃了那毒丸,我也被他喂了一颗,他偷偷下在了我的膳食中。”苏年年耸了耸肩,面色有些发白:“不过这毒并非不可解,只要在两天之内吃到解药,就可以将毒性压制下去。”
男人握紧了拳头,眸光中的希望之色黯淡了几分。
“咱们的性命都在太子手中,所以如今咱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只要你将我们送到琼国京城中,我找到了太子,就可以给你换来解药。”她轻叹一口气,信誓旦旦的说道。
男人怔怔的点了点头,只觉得她说话很有道理,甚至感激的流出了几滴泪水:“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张淼淼:“......”
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是苏年年给他喂得毒丸,他这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是什么意思?
张淼淼眼神复杂的望向苏年年,她根本判断不出苏年年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若是说太子给苏年年喂毒丸,防止苏年年逃跑,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要不是如此,苏年年又怎么会像往琼国京城逃去,按理来说,苏年年该趁机逃回离国才是。
这样一想,苏年年被喂了毒的可能性又增加了许多。
苏年年没有理会张淼淼探究的目光,她用匕首将绳子割断,而后让男人走在前方带路,她紧跟在后面。
三人很快便到了男人说的地方,外面的暴雨隐隐转小,一丝橘黄色的鱼肚白,在天边泛起,有着要放晴的预兆。
到了马车上,苏年年和张淼淼已经被雨水打湿透了,两人坐在马车中,将身上的雨水拧了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