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到达宫殿门口时,苏年年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原本歌舞升平,热闹非凡的宫殿中,此刻竟像是坟场一般寂静无声。
苏年年蹙了蹙眉,就算是慕容年他们往香烛里添了些软筋散,那些官员女眷们也就是浑身无力,动弹不得罢了,也不至于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躬下身子,贴近了宫墙,隐约从宫墙的另一侧听到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看起来皇上早有准备,让侍卫备在了一侧。
她正想进宫殿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男人端着一个盘子走近了宫殿。
他的脚步有些急促,步伐错综响起,她眯着眼睛一看,那男人身后似乎还跟着两个男子。
苏年年连忙将身子猫了起来,躲藏在了高高石阶旁的阴影中。
“李公公,咱们真要对冷将军下手吗?那可是咱们东黎国的战神......”一个男子微微有些慌乱的声音响起。
她皱了皱眉,李公公?
李公公好像是皇上身边的那个太监,所以这三个男人其实都是太监?
“是啊,李公公,万一被人发现了,咱们小命就保不住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也十分犹豫。
李公公停住脚步,转手给那两个太监一人一巴掌,他压低了声音,呵斥道:“两个蠢货!那香烛中加了蒙汗药,没听见宫殿里没动静了?”
“这是皇上的命令,冷将军要怪,也只能怪自己风光太盛。若不按皇上的话来办,这会咱们的脑袋就要搬家,你俩自己掂量这来!”
苏年年攥紧了手掌心,她想到了皇上想要杀他,却没有想到皇上除了那酒壶中的药,还备了两手,在香烛里添了蒙汗药。
难怪宫殿里都没动静了,估计都中药晕倒了。
她咬了咬牙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承乾宫,罢了,再救他一次吧!
就当她偿还了之前几次利用他的债,往后余生,她和他便恩仇两清,再无牵扯。
苏年年趁那几个太监说话的时候,从一侧偷偷的溜了进去。
宫殿中的人都趴在矮几上,有的宫女太监倒在了地上,高位上坐在龙椅上的皇上,也倒在了面前的矮几上。
她眯了眯眸子,她猜的果然没错,这皇上怕落下把柄,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他做戏都会做全套。
就连那被派来刺杀他的太监,都是皇上的心腹乔装打扮的,这也说明了皇上行事有多小心。
苏年年的目光转向一旁,只见他侧倒在冰冷的地上,手臂软软的耷拉软垫上,他的手指中还攥着一只酒杯。
她无声苦笑,都快死了倒还不忘了美酒。
她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动作轻柔的躺在了他的身旁,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苏年年的手指摸到了腰间,那里微微鼓起,她摸出了一把匕首藏到衣袖中。
自从那日洞房之夜后,他就给了她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美名其曰防身用。
她当时还想,她在将军府唯一要防的饿狼就是他,他给她一把刀,莫非是想让她捅死他?
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今日她就是跟他们拼了,也要护下他。
苏年年背对着他,没看到她身后的男人,握着酒杯的指尖微不可见的颤了颤。
她轻轻的吸了口气,依稀听到了宫殿内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快!我按住他,你用白绫勒住他的脖子,还有你,快点拿刀过来捅他。”李公公微微有些急促的声音响了起来。
“别磨蹭!弄完他还有他夫人和儿子!把他们都杀了之后,还要给太子他们喂解药。”
那两个太监慌张的应了一声,手忙脚乱的按照他的话,跑过去帮忙。
苏年年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用眼角瞄着他们,只见他们都穿着南溪国使臣们穿的衣裳,若不是声音尖细,几乎都认不出他们是太监。
看来他们是想先把他杀了之后,再将她和冷原杀掉,然后给太子和几个大臣喂些解药,好让那些人醒来看到他们逃跑的背影。
这样一来,便制造了伪证,太子他们看到的背影是南溪国使臣们穿的衣裳,自然就会误以为是他们杀了冷煜一门。
她咬了咬唇,这皇帝可真阴!
李公公疾步走到他身旁,用力按住他,以防他中途醒来挣扎。
那两个太监也一人拿着白绫系在了他的脖子上,一人举着一把刀似乎是在找地方下手。
李公公低声念叨了两句:“冷将军,您生前造了太多杀孽,死后便乖乖去地府赎罪,我也是没法子,您可千万别怪罪我。”
苏年年紧紧的握着手掌中的匕首,她瞄到那太监要下手动刀的时候,她一只手掌拍在地上,身子向前猛地一跃,双脚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倒钩在了李公公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