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如参商不须别(90)

泥鳅精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海”,本能地觉得这事儿不对劲。但是几万两黄金就在眼前,再收手已经晚了, ——何况只要掳到那个女娃娃,往漕道里一躲, 大罗神仙也奈何不了他!

泥鳅精定了定心神, 管他娘的一二三四五, 一气掀起了轿帘——

他看见了,一点寒星。

一道翡翠色的丝线如离弦之矢铮然飙射而出, 转瞬间便刺入了泥鳅精的眼睛!

.

.

云雀睁大了眼睛, 真心实意地感慨道:“喔, 你好快。”

泥鳅精在地面上平平滑出去三丈远,才惶惶地顿住了身形——若不是他留了个心眼,加上身法确实不赖,早就被这小娘们一线贯穿了脑袋!

心惊胆战之余,泥鳅精突然想起了那位大人的叮嘱:“小心女眷。”

他当时虽然表面应着,但是内心不置可否:这些鹰爪孙就是胆儿小,女人能有什么威胁?他在漕道的浪里打滚了几十年,什么“女侠”没见过,只不过是些拳脚还算轻快的小姑娘罢了——她们只是出身高贵、又长得漂亮,被追捧她的男人们宠出了一截儿自信。

泥鳅精惊骇地盯着面前的女孩,才知那位大人所言非虚:江湖上一交手就见高下,这小娘们的身手远在他之上!

——识时务者为俊杰,泥鳅精没什么一对一的侠客包袱,瞅见了云雀发间坠着的四枚清嘉孔方,当即招手喝道:“此人是偃师,打不得近身!一起上,拿下她!!!”

云雀面无表情地一歪头:“爽快,讨我喜欢。”

铮!

翡翠色的梳骨寒从女孩盈白的指尖迸射而出,猝地勾纵成了一张碧意森森的大网,几个水匪当时刹不住身形,一头撞在了梳骨寒交织成的捕猎网上——乌云压顶,江水暗寂,锋利无匹的丝线毫无滞碍地切过他们的板甲、淬体、血肉,飙射的人血仿佛几瀑肆意涂抹的朱砂!

梳骨寒•大罗天式!

那日她与白潇辞误入红云洞府,四处就布下了摧金断玉的大罗天,限制活物在红云洞府的进出——按道理来说,大罗天有上千种编织花式,非红云本人不能解;但是云雀在大罗天旁边挨了三天的打后,居然被她本人看出了门道来,云雀不仅解开了红云仙人布下的大罗天,本人也参透了这等杀器的些许机窍。

于是在梳骨寒的操纵里,云雀也大胆地引入了大罗天的编织方式,把炼炁均匀地分布在丝线的每一处,极大地提高了梳骨寒的速度、气劲、韧性——翡翠色丝线飞舞之处,死者如风驱草!

水匪们倒也不是这么好相与的,送了几颗大好头颅后登即有了应对方式,一层滑如水光的炼炁包裹住了他们的全身,水匪们悍不畏死地贴上了血光凛凛的丝线。撕虎裂狮的梳骨寒居然没有切开他们的身体,反而给了他们凭借,立刻有几道身法矫健的人影如游鱼斩开白浪,从梳骨寒的网络孔隙中“游”了出来,几柄寒气逼人的鱼叉顿时刺向了云雀!

这几柄鱼叉皆是水匪的命械,云雀不能向分解凡常之物一样,把这些利器分解成一抔无用的铁粉;千钧一发之际杀机又至,居然有一水匪精通遁土的神通,从轿下阴影里破土而出,追魂夺命的吹筒自下而上地啸来一团杀气腾腾的紫雾——

云雀陡然一皱眉心,喉口至舌尖迸吐出一字:“燃!”

女孩磅礴而延绵的炼炁顺着梳骨寒的线身汹汹燃起,直接引燃了裹在水匪身上的特殊炼炁,十几个纠缠在梳骨寒上的水匪当场就化成了惨叫不已的火球;与此同时一道物什从云雀袖口飞出,悬浮在空中的鱼镜花冽冽地反射过几道碧荧荧的寒光,“镜像双生”的丝线从镜面上反射而生,冲着云雀的面门彼此相缠、勾扯、牵拉,细密的丝网兜住了爆散开去的紫雾,每一道丝线上都扎满了淬有剧毒的毫毛小针。

云雀嘴里叼着三根漏网的吹针,女孩的神情像是江南早春的绵绵寒雨,沁骨的冰凉看得遁土水匪浑身发寒;云雀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从土里冒出来的倒霉孩子,御物之术驾驭着毒针锵然回弹,直接把对方扎成了一个长得像人的大筛子:

跟她玩暗器就是给她送武器——当时沁园春的老头不明白,被一针贯了喉咙;眼下又是个没眼力价儿的二道茬子,是年底了上赶着给阎王爷冲业绩么?

砰!

云雀睁大了眼睛。

她人本来坐在马车前端、轿厢门口,本就有护着一车人的意思,身体刚好能遮掩去一车昏睡的女孩外加一只老鸟;如今轿厢厢体狠狠地一震,那是车厢后端被人一刀破开:泥鳅精见大势已去,也没有再打下去的意思,他直接掳过了昏睡中的小丫鬟,一头扎进了浩荡的江流里!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