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如参商不须别(268)

“小楼该为太后分忧的,”白雪楼笑眼弯弯,皎若新月,“自是男子所不可分忧之事。”

——差不多得了,开门见山吧。

唐水烛闭眼叹息,振臂甩袖,屏退左右;机关骤响,灵子四涌,大殿闭合。

“小楼,”唐水烛扶额叹息,“——明空不见了。”

白雪楼笑眼倏然睁开清亮的一线。

“公主殿下?”

唐水烛用力地掐着眉心:“已经走失三月。我派锦衣寻遍大江南北,然而天下女童何其多,哪一个是我小明空?”

白雪楼定定地望着唐水烛,沉吟了半晌,压低了细脆的声线:

“……昭王血脉?”

唐水烛蜷起了双腿,当朝太后抱着膝盖,在鎏金大座上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居然还有点委屈的意思。

白雪楼战术后仰:“……”

又来了,又来了,又他妈是周朝辞那玩意!

白雪楼以为唐水烛只是念旧,毕竟与昭王青梅竹马,感情甚笃,藕断丝连也在情理之中;而且先帝薨后、上京动乱,平乱之功也得跟昭王记上头等——

但你是他皇嫂!能不能有点分寸!!!

乱搞就算了,唐水烛睡过的男人还少?男人,玩玩就算了,如意的尸体还在外面,还不够说明她薄情寡义?

怎么到周朝辞这就情根深种了?

——他妈的,女儿都出来了!

白雪楼心里脏话足以写成百余篇檄文,碍于世家大族的良好教养,只能绷着脸抽了抽腮帮子,温润润的黑色瞳仁转了个来回:

“小糖姐姐,小楼倒觉得,你对幼帝过于放心。”

唐水烛本来还在委屈,此时表情陡地一凝,白净修长的双腿往小几上一架。

幼帝是谁?

自然是周火从周室旁支里选中的继子,被唐水烛架空了十余年的傀儡皇帝:

周云讫。

算来幼帝也有十五岁了,确实是不安分的年纪。

不过:

“他害我明空做什么?我明空名不正言不顺,况且还是女儿身,难不成我能扶周明空做女帝不成?”

白雪楼面沉如水,静静摇头。

唐水烛柳眉一皱,与白雪楼对视片刻,如遭雷击,猝然一惊:

“他要对周朝辞下手……?!”

白雪楼沉声称是:“在幼帝及多数周姓旧部看来,当年先帝暴薨,多半与昭王有关。”

“愚蠢!”唐水烛眉峰一压,厉色尽显,“先帝是因为——”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惶惶闭上了嘴。

唐水烛是何等的聪颖,当即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不是周朝辞……周室旧部的锋芒,应该直指向她才对。

昭王虽然被太后架空兵力多年,但却仍是太后背后一抹庞大震惧的阴影——当年京都大乱,昭王的三千靖安铁骑,杀光了多少叛军?

她唐水烛是女儿身,在那些行将就木的老东西看来,是算不得数的;他们眼中,这个朝堂的权柄,还是握在昭王手上的。

“小糖姐姐,我虽然觉得昭王殿下之于您,确实辜负太多。”白雪楼轻声道,“但昭王……确实替您挡下了太多敌人。”

他当年如此控制你,却是还包藏着另一层远大的考虑。

唐水烛静了一静,胸膛缓缓起伏了一轮,既而呛出一大口血来;白雪楼大惊去搀扶,被唐水烛冷冷打开了手:

“……说下去。”

“明空不过是个幼女,怎么才能害到她父亲?”

白雪楼冷冷地撩起眼皮,瞳仁眸光暗沉如海,齿根到舌尖迸吐出三个字:

“炎虎关。”

.

.

云秦帝国,西北边陲,炎虎关。

靖安府内,勤字旗所辖,“万有大牢”。

薄燐叼着根草,眯缝着眼看了看脚下,提溜着云雀的领子:“祖宗,看着点。”

万有大牢里碧火磷磷、水光摇荡,半座大牢都浸在森寒彻骨的漆黑深水里;云雀赤足踩过过道上凸起的冰凉砖石,刚被神识医好的小脚不怎么利索,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看得薄燐胆战心惊。

云雀睁圆了眼睛:“……她就是行刺李先生的?”

炎虎关不知拜错了哪路的神仙,糟心事像雨后狗尿苔一样窜出来,云雀前脚刚铲除了大患时起光,后脚又被一个消息砸得狗血淋头:

李拾风遇刺了!

云雀:“……”

玉皇大帝终于看不下去了,派人把他接回仙班了?

云雀虽人没回北门战场,但听传令兵说了一箩筐北门战场的险胜:只见李拾风拿出一柄和铁扇公主同款芭蕉扇,所以苏罗耶人全体戴上了痛苦面具,被他一扇子扇回了老家!

(不信谣不造谣不传谣,真相请见说第九十七。)

——然后李拾风就翻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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