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如参商不须别(2)

刷!

女孩出手的速度如雷如电,直接从黄牙大腿上的箭筒里抽出了一支箭矢——她反手猝然发力,箭矢贯穿了黄牙探出来的脏手,直接钉在了身侧的山壁上!

黄牙的眼睛剧烈地收缩成一点,嘶声惨叫着跪倒在了地上。这回轮到女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空洞麻木的眼睛里垂来森寒刺骨的视线:

“——别•碰•我。”

黄牙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她的眼神冻住了,哗哗上窜的冰碴子一路顶到喉口,他突然想呕、想吐、想哭,双腿不由自主地发软、发抖、发冷——

怎么……怎么回事?

她是谁?这个脏得连乞丐都不如、坐在石头上一动不动的傻子,到底是谁?

“你是谁?”女孩的声音清脆又纤细,语气却没有半点起伏,“为什么要拿这个……箭,对,用箭射我?”

“你知道我是谁吗?”她指了指自己,“这里又是哪里?我醒过来……就坐在这里了。也没人理我,没人找我说话。”

黄牙耳朵里嗡嗡嗡地响,喉舌都要被自己的胃液烧穿了,他攥着腰后插着的柴刀,咽下了一口发抖的唾沫:

……你有点出息!她能把你怎么样?你卖过那么多女人,走夜路都不怕撞鬼,还怕一个路边的傻子?

“诶……”女孩咬着右手食指,皱着眉头认真地思考,一脸纠结地望向天,“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好机会!

黄牙抽出了腰后的柴刀,刀刃翻转过刺目的天光,直直劈向她的面门!

——让你敢伤老子的手!!!

.

.

女孩看都没看迫面而来的刀刃,轻声下令:

“散。”

——黄牙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柴刀冷硬的刀身像是一截脆弱不堪的香灰,被山间窜来的流风吹成了一抔烟雾。

偃、偃师?

原本钉住女孩的箭矢自行颤动了起来,倏地爆散成千点万点的流萤。被箭矢击穿的衣裳也在自行修复,抖下一颗颗早已凝固了的鲜血碎粒来。

女孩没有再理会黄牙的意思,自顾自地从石头上起身,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了几步。她裹过脚,畸形的脚掌找不稳重心,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

走了……该走了。

先……先顺着大路走下去,走到人多的地方再问问看好了。

女孩咬着右手食指,终于打定了主意,——随即又想起来身后的黄牙,回过头来问:

“你刚刚,是要杀我吗?”

黄牙哆哆嗦嗦地坐在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浇得透湿:“不、不是……仙姑大人有大量……”

“好。”女孩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噢。”

她摇摇晃晃地向山下走去。

.

.

黄牙胸膛缓缓起伏了一轮,手指哆哆嗦嗦地探向背后的弓:

他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女人?只不过是一个没人要的傻子,路上随便一条野狗都比她更体面,居然敢让我在背后那串村姑面前丢尽了面子——

女孩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啊”地一声站住了,头也不回地一打响指:

“你在骗我,我发现了。”

原本飞浮在空中的粉尘听令聚拢,重新砌成了两把纤细的刀锋,活像是女人们宛曼的手指,交叉着贯穿了黄牙的喉咙!

泣血的刀尖吐露着冷淡而慑人的杀气,旋转、扭曲、伸展,一朵腥气凛冽的花朵绽放在他的喉间,金属的花瓣冷冷地映出烈烈的艳阳:

“规矩点,坐下。”

第2章 、说第一:狂徒

茶楼老板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那二流子又来了?”

店小二跟着咬牙切齿:“是!一个人四棱八叉地往座里一躺,腿还伸得老长,直接占了一张桌!这都第三天了,一个子儿也没往外掏,花生米倒是被他蹭了好几碟!昨天还听他抱怨……”

“哈?”店老板直接迷惑,“他还有脸抱怨?”

“……抱怨说,老板娘腰身太粗。”

店老板:“……”

——这人亲娘是日抛的吧,这么嚣张?

.

.

薄燐叼着根狗尾巴草,百无聊赖地从二楼窗户上望下去。

他出门前特地照着命书给自己算了一卦:今天晴转多云,雷电橙色预警,降水率在有和没有之间,是个适合杀人越货的好日子。

他已经在茶楼蹲了三天的点儿,还是没等来任务目标。薄燐正忧心金主爹爹撤单,或者干脆一单多投——那他这个月可能真得从猫砂里挖土吃了。

生活不易,杀手叹气。

薄燐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往桌上一架,浑身找不到能支棱起来的骨头,天底下找不到第二个比他更嚣张的高位截瘫。

啧?

薄燐本来正无所事事地盯着街头看美女,眸光突然一凝,整个人精神抖擞地支棱起来,活像黄鼠狼终于找到了拜年的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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