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脾气这么大？”
季寒皱着眉问，以前明明没这么大的。
顾行气死了，“我只是问你昨晚为什么没睡，这点小事你都不肯跟我说，你有把我当你对象看吗？还问我脾气怎么这么大！”
说一句睡不着很难吗？
为什么总不理他！
季寒见顾行非要知道，余光又看见走廊悄悄冒出两个看热闹的人头，额角青筋跳了跳，拉住顾行的手，服了软，“好好好，是我说错话了，那我们进去说好吗，别在外面，人家都看我们笑话呢。”
公寓隔音总是一般的。
虽然白天大部分人都出去讨生活了，但总有那么几个休息的，顾行也不想在外面丢人，于是冷着脸往季寒家里走，期间理也不理季寒。
季寒一愣，不明白明明是件小事，怎么最后能闹成这个样子？
关门回屋后，顾行坐在沙发上，面色刻意冷淡几分，季寒想坐在他旁边，又被他冷淡的脸色击退，心里跟被什么东西重重挠了一下似的，挠出血了，很疼，很难受。
他感觉到了顾行的不满，再不敢隐瞒，老实的告诉他，“是我生了一个病，你不在身边，我就睡不着。”
顾行：表面冷淡内心震惊。
“骗谁呢！你之前在车里的时候都没跟我一起睡，也睡的很好！”
“我闻着你身上的香味，能勉强睡一会儿，你离得越近，我就睡得越好。”
季寒继续秃噜自己的情况。
顾行渐渐维持不住脸上刻意假装的冷淡，“我，我身上有香味吗？”
他迷茫，他也没有喷香水的习惯啊！
季寒十分肯定，“有，很好闻的槐花香味。”
顾行：！！！
“有，有吗？那你现在能闻到吗？”
“能。”那股味道浅淡清雅，很好闻，他很喜欢，也很安眠。
“那你闻不到就睡不着吗？”
季寒摇摇头，“也许能睡一会儿，但睡不长久。”
“那，那你以前是怎么睡着的？”
“以前我一直失眠。”
季寒十分老实回道。
顾行现在连表面的冷淡都有些维持不了，本来想跟季寒讲一讲道理，告诉他不要随便对他发火的，可心里早就被那点心疼占据了。
“那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啊。”
虽然以前，他不喜欢季寒哥，但季寒哥要是跟他说了这样的内情，他一定会帮着季寒哥睡觉的，绝对不会闹脾气还不理季寒哥。
怪不得，怪不得晚上睡觉的时候季寒哥总觉得冷，要他抱着睡，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该死，他竟然以为季寒哥是真的冷。
所以小说里，季寒哥其实一直都睡不着？所以才脾气这么差吗。
顾行更心疼了，他眼睫低垂，被遮住的眼睛里满是疼惜情绪。
可季寒看不见他的眼睛，仍以为他对自己冷淡至极，心中一痛，抿唇默默白了脸颊。
待顾行再抬眼去看，便只能看到对方惨白着一张脸，一副等待判决的模样。
？
“你还生气吗？”
季寒问顾行。
尾音发颤。
顾行心也跟着他的尾音一起颤了颤，他赶紧摇头，“没没没，不生气了，我，我就是有点心疼你，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听到他说心疼，季寒神情一怔，悬着的那颗心终于缓缓放下，然后摇了摇头，“我不想你可怜我。”
顾行缓缓打出一个：“？”
“什么可怜，我这叫心疼！心疼你懂不懂？就是想到你过得不好，我心里也跟着难受。”
季寒看到他神情又变得温和起来，很好接近的样子，一颗心落到实处，这才敢往他那边挪了挪，坐到顾行旁边，薄唇轻抿，“嗯，你也不用心疼我，只要你不生我的气就行。”
这话说的，顾行更心疼了。
看小说的时候，他从来没想过季寒会有这样简直有点低声下气的一天。
小说里的季寒，即使喜欢俞承舟，也依旧一身傲骨，从来不向他低头，软和话都没说过几句，跟在他面前时的季寒，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样子。
他面前的季寒，会跟他说软话，很给他做饭，会温和的看着他，甚至会和他道歉，会哄他。
顾行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拉住季寒的手，把人揽到自己腿上坐着，然后下巴抵在季寒肩膀上蹭蹭，声音有点愧疚，“我不生你的气，是我不好，你昨晚一夜没睡，今天我还跟你闹脾气。”
季寒在顾行怀里摇摇头，他身体早就已经感觉到十分疲惫了，此时落在心上人怀里，就不由自主的瘫软进去。
他说，“没事，不怪你，是我自己脾气不好，好不容易见面，还对你这么凶。”
他蹭了蹭顾行胸口，想到顾行对自己冷淡的样子，呼吸一窒，薄唇轻抿，话语间蓦然多了份委屈，“可是你刚刚对我也太冷淡了，好像我们不是情侣，只是两个坐在一起的陌生人，不，甚至比陌生人都不如，你对陌生人还会笑两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