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骆时岸一把推开。
“顾行野,我看你真的疯了!”
“嗯。”他点头,嘴角漾着肆意不羁的笑:“想你想的。”
想疯了。
骆时岸瞪了他一眼,捡起被扔在地上的购物袋离开。
今天的顾行野完全不像往日在电视上瞧见的那般,电视上他不苟言笑,眉眼虽带着放浪不羁,却也因为一副扁平眼镜而被掩盖的不剩几分。
可今天的他,却如同最开始那几年一样,吊儿郎当地跟在他身后,哪怕他几次叫他站住也丝毫不为所动。
就这样一直跟到家门口,骆时岸说:“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报警了。堂堂顾氏集团董事,在异国他乡被警察盘问,不是个好新闻吧。”
“堂堂顾氏集团董事,被老婆关在门外不让进去,也不是什么好新闻。”顾行野歪着脑袋看他,幽幽道:“报警吧,我找警察叔叔诉诉苦。”
“……你!”骆时岸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斥他:“你嗑.药了?”
“要是真嗑.药了。”他慢条斯理地说:“你现在屁.股不得翘到天上去。”
“……”
从他俩分手到前一秒,顾行野对他说话一直很有分寸。与其说有分寸,倒不如说是怕他生气。
他不止一次感觉到,顾行野的话是经过仔细斟酌才说出口,习惯了这种感觉,今天他这幅样子,真的很难不让人怀疑。
如果不是嗑.药,那就是真疯了。
骆时岸不打算继续跟他纠缠,他开门进房间,输入密码时心里想的是,如果顾行野敢跟上来,他就立刻按下密码锁上的报警按钮。
幸运的是,顾行野并未有其他举动。
骆时岸后怕似的关上门,透过门镜观察他。
冷风拂过他单薄的衣角,吹乱他浓密的发,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一脸的桀骜不驯,站了一会儿就找到院子里一处矮树桩坐下来,手臂搭在膝盖上,视线依旧对着大门。
仿佛隔着门镜与他对视,骆时岸攥了攥拳头,关了门镜。
里昂白天下了雨,晚上冷空气更甚,骆时岸明天没有课,正常来说他会在这个时间裹着软软的羊毛毯子,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抽屉里是他的笔记,看过的每一部电影,都被他细心记录下来。
他暗示自己今天也应该是这样的夜晚,找出了上个星期打算看的电影。
半小时过去,骆时岸的笔记本上空空如也。
五十分钟过去,他不知道这个新出场的人物,怎么就成了女主角的老公。
骆时岸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又有人离奇地死了,女主和老公突发矛盾。
下一刻,他关了投影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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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野在今天傍晚抵达里昂。
房顶上为过年增添气氛的彩灯还没撤下来,微弱的光洒在地面上,照亮了他的视线。
顾行野试图将宽大的衣领立起来,只能挡住半个耳朵。
又嫌提着领子的姿势太滑稽,索性全都放下,时不时用掌心扣住已经开始发痒的耳朵。
整整三个小时,他就坐在这里,脚底麻木,就要失去知觉。
顾行野按着膝盖缓缓起身,在院子里踱步试图活动下双脚,只是一走动,风刺向耳朵的力度就更大。
都不知道是第几次望向房门,以至于这一次无意的一瞥,看见骆时岸站在门口,还吓了一跳。
顾行野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手里的外套。
他抿了抿唇,脸上是遮挡不住的笑意,凑上前还未说话,就听骆时岸开口:“这是韩毅的外套,你穿着走吧。”
顾行野没接,他咬着牙:“我肩宽,穿不下。”
“他买的大码,你穿得下。”
“你还记得我穿什么码?”
骆时岸喉结动了动,说:“有些事,也不是说遗忘就能忘的。”
“也是。”顾行野附和:“还得心够硬。”
他说完,叹了口气,倚在墙边,突然垂头丧气:“三个多小时才等到你,也不知道是你硬,还是我硬。”
骆时岸微微抬手:“你穿不穿?”
顾行野恍若未闻,声线微弱:“耳朵开始疼了。”
先痒后疼。
痒的时候就该立马保暖,等到疼了就难办了,需要强忍着痛感搓药油,越搓越疼,越疼越搓。
感觉下一秒就要掉了也得忍着,这时候就要和骆时岸接吻,就要跟他相拥,这样才能分散注意力。
顾行野一直看着他,缓缓道:“你也在回忆吧。”
骆时岸眨了下眼。
这些事情经历的太多,仿佛是一个回忆的按键,只要提到其中一个关键词,就能解锁熟悉的流程。
骆时岸说:“我家没有药油。”
顾行野说:“但有温度。”
……
骆时岸也不知道把他放进来是不是对的,总之看这个大活人站在自己院子里被冻伤,或者冻得满地打滚,的确不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