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说一句,柳茗烟的脸色就更苍白一分。
很快的,即使厚厚的胭脂水粉都盖不住她那见鬼一样苍白脆弱的神情了。
可是在她看来,沈阅约莫更像是要索她命的恶鬼,她反而用见鬼一样恐惧的神情望着对方。
既然扯开了话题,沈阅索性一次与她论个明白,直接无视她的苍白与恐惧,句句诛心的继续道:“柳三姑娘,因为我从未想过与你争什么,所以也就没兴趣当面点破你的这些心机,可就算没人当面戳破,也不代表别人就都是傻子,看不透你都做过些什么。你要谋你心中想要的,那是你的立场,我也无权要求你退让,可是你已拿尽了好处,甚至险些坑得我闻氏一门颜面扫地从此没法做人,你现在却还非得找上门来叫我认可你的所作所为?得逼着我当面跟你说,说你伤害我与我家人的种种都没关系?是要我当面说一句我不介意,我不怪你,你就能继续自欺欺人的坚信你是个纯洁无辜,从未伤害过任何人的好姑娘吗?”
“我……”大概是这辈子还从没有人这么直白的当面指责过她,柳茗烟惊惧的拼命摇头,“不是……我不是你说的那样,是你曲解了我的意思,我是……”
“在我这里,你是什么都不重要。”沈阅懒得听她狡辩,直接打断她的话。
要不是柳茗烟主动找上门来当面恶心她,她原来也没打算针对对方什么。
其实同为女子,她能理解的,柳茗烟对秦绪有情,想名正言顺嫁给心仪的男子做正妻,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她与对方非亲非故,大家各凭本事而已,她也没权利要求柳茗烟舍弃自己利益、设身处地为她着想。
可现在对方不仅得了便宜卖乖,还跑她面前装无辜,并且妄图叫她出面认可那些暗算伤人的壮举?
这姑娘要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就是被秦绪宠的直接丢了脑子,否则她哪儿来的自信和那么大脸,会觉得人人都该像是秦绪一样,不分是非对错的宠着她,让着她?
沈阅这会儿也是被她装的这一手清纯相给气够呛,言语间便也天然带上了满满的恶意。
她盯着柳茗烟惊恐万状的脸,恶劣的提醒她:“重要是的太子殿下,在他的眼里心里你是什么样子的。”
这话,便等于正中下怀,说在了柳茗烟心坎儿上。
她表情恍惚了一瞬。
“民间有句不太雅的俗话,叫当了那个什么,还非得要立牌坊,你这块牌坊是要立给谁看的?太子殿下吗?”沈阅继续提醒她:“太子殿下既为储君,论智慧论识人之明,难道不比我这区区一介女子更加的耳聪目明,我倒觉得他未必就不知道你的私心与真面目,只是目前而言他愿意宠着你,便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所以,你多此一举来找我的晦气作甚?就不怕弄巧成拙,再惹出了乱子,反而惹的你的太子表哥发现你过多的小心机吗?”
不论是在梦里还是现实里,沈阅从来都不觉得柳茗烟是朵纯洁无瑕的小白花,她也不信秦绪就一点也看不穿柳茗烟的那些小心机小算计……
如果柳茗烟没有任何的暗示与要求,为什么在日子过得四平八稳的情况下,秦绪为什么非要没事找事的废后呢?
说白了,别人是恃宠而骄,柳茗烟就是恃宠行凶!
行凶就行凶了,杀了人她还要甩锅装无辜!
当然,以柳茗烟的格局与眼界,她所有的心机手段也就仅限于使用在男人身上,抢夺男人与名分上的这一点了。
而秦绪,他大概是觉得柳茗烟这些一眼就能被他看透的小心机无可厚非,加上他也爱她,甚至可以把这些小心机也认为成是柳茗烟爱他的表现,没准还觉得非常的可爱受用,所以他索性顺水推舟成全了这个女人对他的“爱”……
然后,柳茗烟就在秦绪给她织的梦里迷失了。
秦绪爱屋及乌,把她龌龊恶毒的一面当情趣,她就理所应当的认为别人也都该配合他俩你侬我侬的情趣,所以今天专门跑沈阅面前来找认同来了!
沈阅觉得,自己这会儿能控制住没大耳瓜子直接抽她,就已经是因为涵养太好了。
这都什么恶心人的玩意儿!
她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看着柳茗烟,最后一次警告:“以后别再找我了,你也不用试探。你与太子才是绝配,我祝您二位百年好合,永不分离。至于我……我对你的太子表哥和所谓的太子妃之位统统没兴趣,你如果敢说,那就不妨当面替我谢谢他这辈子的不娶之恩。”
说完,就撇下风中摇曳不胜虚弱的柳茗烟,转身又回了凉亭里。
凉亭里的姑娘们自然也有压制不住八卦之心的,立刻就有人忍不住追问:“柳三都与你说什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