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到底是什么?是叫翠玉枝吗?为什么它能从一个瓶子里长出来?难不成是什么古神……呃,话说这好像不能说?”
白鸟和他并排而行,环胸报臂开始模仿推理。
“但是我好像在里面看到了人影,是我的错觉吗?”
“此物名为翠玉枝。”
“那只玉壶春瓶是为了压制它的力量。”
“现在它还不算神物。”
原本她也没期待林知默会回答她,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解释了一番。
“不是你的错觉,那是被翠玉枝吞噬的活人残念。”
谢谢你宁王殿下,因为你的解释,让我有了更多的疑惑。
“什么叫‘它现在还不算神物’?”白鸟追问:“被吞噬,是指像刚才那样?我吃掉柳叶就会被吞噬吗?”
林知默无声地叹了口气,像是觉得自己说话太多真的很累。
“那些奇物受人心所生,但亦被世间浊气污染,会以各种方式行凶作祟。”
“天命司地下暗藏龙脉,时间够长可将奇物浊气净化,如此它们才会成为护佑天下太平的神物。”
“原来如此。”果然林知默这人虽然看上去冷淡,不过还是很乐于助人的,就是跟她家以前快坏的出芝麻的瓶子差不多,封口小得不行,回回都需要她多摇几次,才能挨个挨个倒出点来。
“话说你跟我说这么多该不会是打算杀我灭口。”
白鸟背着手走在他身边,随口那么一猜。
结果在两人走到竹林尽头的时候,她都没听到对方的回答。
“芝麻?”她回头,看见的是林知默若有所思的表情。
“喂喂……你该不会在想什么危险的事情吧?!”比如真的将她灭口之类的。
林知默回神,回首看了眼来时的竹林,最后对她说道:“明日随我一同进宫。”
***
昨天落雪不化,今日更是天寒,考虑到天寒地冻再让众臣上朝实在不仁,皇帝陛下便开恩只叫两位上了年纪的阁老来烧好地龙的御书房共商大事。
跟在皇帝身边的红人刘圩也来不及再多披件厚实的外衫就急匆匆地从御书房里奔出来,一直站在外边儿火炉旁守着的小徒弟赶紧跟上,试图给师傅加件衣服,就被他低声责骂了一句。
“真是榆木脑袋!”
“宁王殿下来了,怎么能不与陛下说!”
小徒弟有苦不能言:“这……那两位阁老都在里边儿,徒弟我也不敢进门打扰呐,所以这不赶紧求师傅您来救我。”
刘圩拂开小徒弟手中的衣服,知道他这人心眼也多,说话机灵也算是他的接班人,自然不会真的责罚。
“行了,我进偏殿看看,你速速再叫人端两个火盆来,莫要让那儿冷着。”
“哎,徒弟晓得,已经另外叫人备了热茶和点心,马上就送来。”
“你倒还不算蠢笨。”刘圩笑骂了一句,提醒他:“多看着点御书房门口,若是陛下叫,要及时进去。”
说罢,他便理理身上衣衫,恭敬地弯腰敲门,等着偏殿里面应了一声这才放轻手脚推门而入。
御书房旁的偏殿里经常会有些等着与陛下单独说事的臣子,自然也不会布置得太过寒碜,不过来者既然是陛下唯一的亲手足,那待遇自然就显得太够格了些。
“宁王殿下。”刘圩进门先是满脸歉意:“竟是不知道您今日入宫来,陛下正与两位阁老商讨巴蜀盐价之事,恐怕还要请您在这寒舍静候片刻。”
坐在相当舒服的手工软垫上,正在看林知默自己和自己下棋的白鸟抬起头来,感觉这位长相和蔼亲人的中年宦官恨不得要把这金碧辉煌的房间说成一文不值才好。
“无碍。”林知默没有抬头,注意力还集中在棋盘上。
刘圩四处扫了眼这间偏殿,见左右东西都齐全,知晓宁王殿下不喜有人打扰,正准备弯腰告退时就听见耳旁传来一声——“皇后娘娘驾到”。
他脚步一停,赶紧站到边上给皇后公孙素月让行。
林知默抬起头来,将手中的棋子放下。
“给皇后娘娘请安。”刘圩主动低下头说道。
“起。”
说话的女子看上去不过二十的年纪,要是搁白鸟熟悉的时代恐怕还在上大学,不过在这里已经是位仪态端庄的一国之母。
她提着食盒看向林知默,仪态丝毫不出错地行了个常礼:“宁王殿下。”
“皇后娘娘。”他也拱手。
刘圩等两位寒暄结束,这才迎上前去笑道:“娘娘来了,那不如小坐片刻,奴这就去和陛下说……”
“不必打扰陛下。”她摇摇头,将手中食盒递过去。
刘圩相当识眼力见地接过,字里行间带上些许苦涩:“哎哟,娘娘也不必与陛下如此生分,若是您亲手交给陛下,陛下定是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