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爱(93)

喻淮安的老板本来也是去收回这栋作为抵押的办公楼的。

他摇头:“这我帮不了你。”

“求求您了,我公司一两百口人等着发工资。我要是有其他办法……”他忽然大声说,“五成,五成够不够?拿回来的钱我只要一半!”

“恕我直言,我也是来要债的。”

男人听罢颓然地坐回到地上,嘴中喃喃:“我还有那么多员工,还有老婆孩子……”

孙老板一夜之间都输光了。

蝴蝶扇动翅膀引发了效应,也有其他人在一夜之间变得一无所有。

喻淮安的老板当时出于好奇查过庄思邈父亲的公司,所以留下过模糊的印象。

也多亏当时查了一次,所以在几年后忽然记起这件事,想到了那个要给一百多员工发工资、要养家糊口的庄姓老板。

时隔多年,他的儿子庄思邈费尽千辛万苦爬到这个圈子里,说给他们牵线做投资。

这件事怎么想都觉得微妙。

喻淮安的那位老板如数年前一样,并非什么良善之人。

他觉得不对劲想撤资当然要找别的借口。要不然他一撤,留下的口子章合泰怎么会好心帮忙补上,说不定还会先他一步跳到坑外,走前还要往里撒一把土。

他们这样的生意人嘛,总是先顾自己的。

在温瓷听来,喻淮安说的故事疑点重重。

章合泰好好的怎么会欠钱?他一个大学教授,又怎么会和赌场那些人有关系?

但她转念又想到,老太太最看不起的章家弟弟,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欠一屁股债弄到温家要来替他擦屁股。这么多年温瓷不过问这些事,不代表她没有印象。

如此想来,也不是全无可能。

更印证了另一件事:以她和庄思邈高中时一年说不上两句话的关系,重逢后他有必要那么针对自己么?要不就是在章合泰面前没办法拿乔,只能在自己面前泄泄愤。

如果他真的是冲着章合泰,冲着温家来的……

喻淮安在电话里喂了好几声,“你在听吗?姐姐?”

“在。”温瓷深吸一口气,“庄思邈的父亲呢,后来怎么样了?”

“他那家公司申请破产,但因为担保关系,他还背了很多私人债务。”喻淮安说,“精神崩溃,跳楼了。”

啪得一声,温瓷手里的笔断了。

这样的事情她不是没听过,只不过到了自己身边,又是另一种体验。

她垂眸,看向自己掌心被笔尖戳出的深深浅浅痕迹:“都是庄思邈去美国以后发生的事?”

“是的。”

喻淮安等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姐姐,我告诉你这件事只是想说,他和庄思邈从创业到现在都是在一起的,这种事,他真的能置身事外吗?”

说得太委婉了。

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听出言外之意。

薄言知道吗?

答案是肯定的。

反而到了这种时刻,温瓷变得更加冷静。

她好像不觉得意外,手掌贴向胸口,感受到的心跳声与平时无异。

“感谢你告诉我这件事,不过……”

“不过什么?”喻淮安问。

温瓷听到自己说:“他是不是置身事外并不重要。”

喻淮安不解:“姐姐,为什么?”

温瓷不答反问:“喻淮安,问你个问题。”

“什么?”

“如果,我不是温家的温瓷。”她说,“你会冒这么大风险,把这件事告诉我吗?”

在这段沉默的空白里,温瓷笑了笑:“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啊。”

她轻声道,“我不可能是唯一的目的。”

唯一还好奇的是,他恨温家的原因呢?是什么?

第41章 绝望

这么久以来, 温瓷一直在为十年前伤害他的那句话赎罪。

她知道,薄言自负的外表下,骨子里极其敏感。

当初年少, 她说的话只追求当下的效果,却没有想过对方会不会耿耿于怀一辈子。明明他那么骄傲, 又那么自卑, 要多不容易,他才会鼓起勇气过来找她。

那天,温瓷没猜错的话, 他是准备表白的。

但她此刻只记得在说完那句话后, 少年逐渐黯淡的目光。他依然站得笔直如松,身后脊梁骨却像被一寸寸踩断了似的慢慢匍匐下来。

夕阳照在他身上很美,那一刻像极了小说的be结尾。

而故事最最开始的地方,是她不知道的。

父亲早亡,母亲抽烟喝酒恋爱脑, 这一点也很像小说。

可是摆在年少的薄言面前的是现实, 他没有办法轻而易举地,像翻书那样揭过去。

在薄言没有记忆的三四岁, 他是在邻居奶奶家渡过的。

如今别人说起来还觉得很神奇。

一个单亲母亲, 把这么大的孩子留在家里,自己失踪了。离谱到警察局上门,展开失踪人口调查, 又想着要不要把孩子送去福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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