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啧了一声:“不是这个原因。现在是你单方面,单方面懂吗?人家小姑娘已经长大了啊,你都没发现她现在根本不搭理你了吗?我的好王爷,如今换成你主动了,你没感受到?”
景殃不甚在意道:“主动又如何。”
宋延噎了下:“……”
景殃淡淡道:“我惯她纵她,是因为我看着她长大,把她当楚宁王府的义妹。她可以再娇气一些,不过是我多宠着点。”
“你把她当妹妹?”宋延意味深长道,“我是男人不是蠢,你刚才一瞬间的眼神跟兄妹可不太一样。”
景殃定定注视宋延几秒,忽然似笑非笑道:
“你是忘了谁在这两年里天天追在某个订亲没订成的女子后面,天天抱怨小母老虎就是难追?”
“……”宋延再次噎住。
这人离京两年,咋还啥事都知道呢。
他欲要再说两句,但景殃懒得再听,拿了最后两串葡萄塞他嘴里:
“我觉得你首要的任务时少看几个话本子。赶紧走,去书房议事。”
宋延也没在意,毕竟他也是想嘲笑景殃而已。
他把葡萄拿下来一串,另一串继续叼在嘴里吃,慢吞吞地起身走向书房。
-
广南王府,书房。
黑衣属下无声进来,递上一个名单。
广南王展开纸条,将上面的名字念出来:“经常尾随保护宁蕖公主的暗卫都有哪些人马,让我看看……楚宁王,皇帝,几个皇子一个不落……居然还有七皇子?还不少!”
他愤怒将字条烧掉,冷笑道:“好啊,一个个都这么韬光养晦护犊子,让我这个老狐狸都大吃一惊。”
属下垂首,不敢吭声。
广南王狠狠捏着轮椅扶手:“这宁蕖公主到底哪里好,这么多人背地里护着?她不就是区区小国师的女儿吗?她何德何能!”
说到最后他直接被气笑:“这一个个都不怕死,什么浑水都赶趟!”
“不过……”
他拿出手中另一封信,信的内容字迹与东郦完全不同,宛如鬼画符,但他却笑了起来,慢慢道:
“帮手已经进京,我许诺他们那么多东西,他们也得出力帮帮我,为卫氏的事业添点助力。”
黑衣属下拱手:“请主子吩咐!”
广南王将信件狠狠攥起,提笔写了一封回信,道:
“把这信交给客栈老板,老板是我们王府的人。你去告诉他们,按照这信上的内容去试探一下景无晏,我要知道楚宁王府内部隐藏了多少武力。”
“是。”
属下接过信,闪身离去。
待书房无人后,广南王将进京的西戎人传来的信放在最里侧书房的暗格里,用三把锁锁上。
假如他们拒不承认,不肯做事,那他直接拿出这封信去威胁。
他眼睛慢慢变得赤红,自言自语道:“上了这条船,谁都别想下去。”
要么推翻帝业自己独揽大权,要么……死!
-
随着上巳节逐渐临近,京城的天气也回暖了些。
枯荒的京郊一夜之间冒出嫩绿枝芽,春天就要到了。
虽然依然有寒意,但部分不怕冷的闺阁小姐已经退下绒衣,换成了披风和单衣,打扮得俏生生的上街采买。
楚宁王府。
廖管事带着一众下人走到景殃面前,下人手里各捧着上好的布料,他道:
“王爷,这是王府最新一批绸缎,您要用哪些做衣裳?”
景殃看了眼下人们手里红的蓝的绿的紫的黑的各种布料,皱了皱眉:
“什么事要用这些布料裁衣?”
廖管事:“上巳节。”
“……”景殃道:“都拿走,送去宋府。”
宋延爱穿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
廖管事没动,一板一眼道:“春时来临自然要穿得精神气些。王爷就是整日太冷沉,显得王府寂寥冷清,不若换上鲜亮些的衣裳看着更俊美。”
景殃打量了下诸多布料,勉为其难道:“就左边第一件吧,赭红色。”
比绯红色更深一些,相较于其他的还说得过去。
廖管事让下人把其他布料打包送给宋延,单独留下赭红色锦料。
现下天色已黑,弯月挂上枝头,待明日绣娘上工,就可以开始赶制衣裳。
景殃抬步欲走,忽然转眸往外墙看去,眼神骤凛。
王府外墙边隐隐传来波动声,迅速隐匿在王府各处,行走间近乎无声。
若不仔细听,居然还真听不清楚。
廖管事猛地抬头:“刺客?”
“不,是前几日进京的西戎人。”
景殃扫视周围,树桠在黑夜中摇摇绰绰,他冷道:
“西戎探子。”
数个暗卫不知从何处同时出现,一致朝着声音发出的位置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