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芙蕖(183)

鹿白眼眶微湿,与父皇一起面向殿内殿外的文武百官以及朝臣内妇。

礼官高声唱诺:“礼成!皇上御旨,钦封为宁蕖公主!”*

众人纷纷叩首下跪,高呼道:“拜见宁蕖公主!”

至此,正式受封。

她成了皇室真正的宁蕖公主。陛下早已发话不再留要子嗣,以后她便是唯一无二的公主,坐享与皇子同等的待遇。

之后是繁复无尽的听礼。

鹿白不喜繁杂,主动把听礼简化。众臣将精心备下的礼物交予礼官之后,宫宴很快开始。

宫女端着精致的菜肴上菜,而她则跟着昭和帝进入内殿,享用独桌膳宴。

-

及笄礼宴结束后,夜幕已经将临。

鹿白回到栖云宫,打发走一众来贺喜的宫妃和下人,褪去衣饰,沐浴洗去一身疲乏,穿着厚厚绸衣走出来,独自坐在卧房里擦拭湿漉漉的长发。

铜镜里的脸颊上,稚气褪去了些,比豆蔻韶龄时多了几分昳美。

她眨了眨眼,忽而发现,铜镜倒映的窗边倚立着一个颀长的身影。

那道身影也从铜镜中看到了她,眉梢微挑,道:

“看见我来也不打个招呼?”

鹿白倏地回头,看到景殃抱臂站在夜色中。

她诧异地喊了一声,刚欲问他怎么来此,却见他纵身跃进殿内,把她摁在铜镜前,手腕一翻拿出一个很古朴精美的匣子。

“?”

鹿白好奇地去看,结果被他敲了下脑袋,啧声:

“坐好。”

“……”

鹿白揉了揉头发,撇嘴小声道:“被你敲笨了你又不负责。”

景殃没听见,打开手中的匣子,拿出里面的苍鸟戏荷流珠笄簪。

鹿白透过铜镜,怔怔地看着笄簪:“你这是……要做什么?”

景殃未答,站在她身后,垂着眼,修长手指避开她纤白泛粉的脖颈,缓缓挑起一捋乌滑如缎的墨发。

鹿白心跳再次加快,砰砰,砰砰。

她不自在地歪了歪头,未察觉里衣露出的一截白皙的肩。

景殃目光落在她的墨发上,专注而不甚熟练地给她挽了个简单的发髻,而后捏着簪尾,轻轻把笄簪插|入她的鬓发间。

笄簪用明珰、珠翠、金丝钩、以及红玛瑙精心锻造而成,举世罕见,千金难买。它就这么稳稳地固定在公主的乌发上,苍鸟于高空展翅,盘旋栖息于淤泥而生的清透菡萏花。

没有白日那样的隆重,却别有一番缱绻的雅致。

景殃满意地松开手,才道:

“太子殿下替景氏看守了数年的洛水,却没能如约为你挽发戴笄。这份恩情所欠,我替他补上。”

“公主。”

他微微附身,看着铜镜里她怔愣的漆眸,轻道:

“及笄欢愉,生辰吉乐。”

鹿白眼睫颤了颤,笑道:“谢谢。”

他从袖内拿出一坛酒,道:“这是我埋下十年的桃花酿,送你了。”

鹿白接下桃花酿,垂眸看了看,压住眼底的情绪,道:“你稍等我片刻。”

她转身离开内殿走向小厨房,半炷香后端了一碗冒着袅袅热气的东西过来。

景殃看到东西时,怔默了一瞬。

白釉碗里……是一碗粥。

确切地说,是一碗放了整块梨的粥。

鹿白慢慢将粥举到他眼前,平静地看着他,道:“作为回报,我请你喝一碗粥吧。”

景殃盯着那一整块梨看了会,忽然轻哂一声,道:

“半炷香熬不出这样的梨粥。这粥……你今日晌午就备下了吧。”

“嗯。”

鹿白承认得很痛快,没有隐瞒也没有生气,嗓音甜软,轻声道:

“今夜子时你就要离京了吧。喝了这碗粥,我们就此分别。”

景殃抬了抬眼,看着她道:“公主先喝。”

鹿白抿了抿唇,端着粥,没动。

“既然公主不愿,那便罢了。”

景殃转身欲走。

“等一下。”

鹿白见他停住脚步,道:“景无晏,我今夜把桃花酿埋在栖云宫的桑树下。今日你喝了这碗粥,改日等你回来,给我尝尝这坛桃花酿吧。”

景殃停顿几秒,转身走回来,接过碗,吃掉一整颗梨,把粥汁几口饮尽。

喉结随着他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脖颈微微扬起,拉出一道性感流畅的线条。

他喝完粥,捏着碗,慢慢用帕子擦拭嘴唇,直直看着她,浅淡的瞳眸在殿内隐晦的烛火下呈现出幽邃的深琥珀色。

半晌,他扯了扯唇,露出往常那般玩世不恭的笑意,说:

“成。”

作者有话说:

*古代及笄礼程序及公主册封资料查自书籍及网络资料。

第74章

夜色深重, 子时渐临。

温度突降,寒风呼啸,洋洋洒洒下起了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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