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归唇角轻微勾了下,走过来,穿上了那双鞋。
“很合适。”他站在她面前。
于舒言避开了他的视线:“哦,那就好。”
说着她从旁边走过去,进厨房给他倒了杯热水。
出来的时候见江予归已经轻车熟路地坐在了沙发上,随手从旁边书架上抽下一本杂志翻着。
弯腰将杯子递给他的时候看到他的黑发顶上有一层晶莹闪烁,是刚才淋了雨。
她又去浴室给他拿来了一条新毛巾。
江予归接了过去,打开盖到头上,随意地擦着。两下之后,原本平顺有条理的发丝变得杂乱支棱,东倒西歪。
他也不太在意,毛巾拿下来挂在脖子上,用手随便拨了两下发顶就算完事了。
不同于平日里在公司时那般严谨,倒像是待在家里一样恣意。
这时,于舒言的手机响了。
曾萍打来电话。
自从上次于舒言那番话后,虽然曾萍明面上没有说什么。但好像行动上有了些微的变化。
比如,她会主动打电话给于舒言关心她了。
其实也是一些生活上的小事,絮絮叨叨。
于舒言一边听着,一边去看江予归。
见他已经将刚才那杯水一口气喝完了,像是很渴的样子,她正打算再去帮他接一杯,但江予归率先拿着杯子起身,自己驾轻就熟地去厨房倒水去了。
于舒言索性不再管他,又跟母亲聊了两句,不经意瞥见江予归手捧着杯子,此刻正斜靠在门框上,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似乎津津有味地听着她和母亲的对话。
她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脸。
曾萍正在跟她念叨于富:“你爸现在每天早上都要吃两个鸡蛋,说管饱,不吃的话干活中途会饿。但现在鸡蛋多贵啊......”
于舒言安静地听着。
突然,修长的手指握着玻璃杯举到她眼前,江予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喝完了放哪里?”
于舒言心里咯噔一下。
一转头,江予归正站在她身后,离她很近。他比她高出一个头,阴影投在她的身上。
这个距离,电话那头肯定能听到的。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
但已经晚了。
曾萍沉默了几秒,问:“舒言,你家里还有其他人么?”
于舒言:“......”
她飞速瞟了眼墙上的钟,已经晚上十点了。
而且母亲明显能听出来是个男性的声音。
她握着手机的手心渗出了汗。
这要怎么解释才好......
“没有,是来拿文件的同事,马上就走。”于舒言随口说了个谎。
对面曾萍啧了一声:“怎么这么晚让人家来家里拿东西啊,明天带去公司就可以了啊。你一个人住,还是要谨慎些的......”
于舒言嘴里应着,啪塔啪塔大踏步朝着门口走去。
她故意打开了门,然后又“砰”地关上,让电话那头的母亲听到响声。
然后说:“好了,人已经走了。”
她又因为他对母亲说谎了。
但现在已经比高中时熟练多了。
曾萍又叮嘱了一遍以后不要让人晚上来家里,才挂了电话。
于舒言放下手机,立马转头,瞪着江予归。
他绝对是故意的。
江予归一脸无辜地道歉:“是我欠考虑了。”
于舒言见他摆出这副好态度,也不好再说什么。
江予归的态度似是只谦卑了一秒,又鹦鹉学舌地教育她:“你应该听你母亲的教导,别这么晚跟别的男人吃饭,更别让其他男人到家里来。”
“......”
于舒言没说什么,心里暗自想,如果她听话,就该把他赶出去了。
于舒言又看了一眼墙上的钟,问他:“你吃晚饭了么?”
“没有。”
“......”
所以他是,一从公司下班就跑她小区来守着?
“那你饿不饿?”
“嗯,是饿了。”
于舒言为他打开了电视让他随便调台看,自己进了厨房。
在灶台前纠结了一番,已经十点了,如果再做一桌菜恐怕太晚了。于是,她打算问他能不能将就着吃面。
刚转头想冲着客厅方向喊,倏地看到江予归不知何时已经跟来了厨房这边。
于舒言征询他意见:“现在比较晚了,你饿不饿?我给你下面,这样比较快。”
江予归点了下头:“你也一块吃吧。”
于舒言想,逛了一晚上,确实有些饿了。
她转回头,打开顶上的柜子将面条拿出来。
接水,开火,烧水,下面......
大概二十分钟后,她便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荞麦面出来,放到餐桌上。
“你先吃。”
灶台上还有一碗,刚盛起来的面很烫,她一次性端不了两碗。
刚准备回去端另一碗,江予归按了她肩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