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晏伽期在阁楼应付众人的时间, 尤柏拍打着翅膀匆匆去冰川附近转了一圈, 好不容易捡回了弄丢的长裤和羽绒服——这两件衣服湿了水比较沉,勾在了冰锥上,其他贴身的衣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所以他现在只真空套了条裤子,上身也光着, 羽绒服一裹了事。
不舒服是不舒服了点,可也总比光屁股被人撞见要好。
尤柏扒着窗框探头探脑, 悄声问:“没人吧?”
晏伽期被他的语气逗笑,把他的玩笑话还了回去:“家里就我一个, 没别人。”
“那就行。”尤柏一下就放开了,一条腿跨过窗框, 勾着砖墙就钻了进来,动作间羽绒服散开, 在夜视能力极佳的龙类眼中,大片白皙的胸膛招摇过市, 线条细腻又漂亮。
晏伽期嘴唇动了一下, 飞速垂下眼。
阁楼没有热源,室外的寒气扑在窗户上,整个房间的气温都很低,因此热水散发的蒸气也就越发明显。
两桶热水分别摆在相对的两个墙角, 塔哨地方不大, 条件有限, 两人只能在同一个房间里擦洗身体。
尤柏对此倒是很满意,他和珍珠没什么好避讳的,背过身该洗洗该收拾收拾。
他随手就把羽绒服扒下来,抱怨道:“我的衣服在外面都冻结冰了,穿的时候随便收拾了下,结果估计是没化干净,现在还能掉冰渣。”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他还故意抖了抖羽绒服,发出一阵沙沙的细碎声音。
晏伽期背对着他,指了个方向:“没事,我准备了干净的衣服,不合适的话,行李箱也在这里。”
李牧他们不好意思乱动他们的行李箱,索性整个搬了上来,衣服都是他放的。
“那行,我等会儿看看。”尤柏答应了一声,弯腰掬起水泼在自己的肩头。
另一边,晏伽期脱衣服的动作突然僵了僵。
他忘了收回自己的能力。
附着在旁人身上的屏障,虽然在主人的驱使下停止了原本的作用,但还是跟主人休戚相关……就像是一对多余的眼睛。
因此他眼睁睁“看着”青年柔韧的躯体暴露在蒸腾不断的雾气中,滚烫的水流顺着优越的颈线滑下,劲瘦修长的手臂抵着墙面伸直又曲起……一道水痕顺着脊背肌理钻进湿透的裤缝里。
他上半身洗的差不多了,手指伸向自己的长裤……
晏伽期半眯起眼睛,忽然转身伸手捏了下尤柏的后脖颈。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尤柏愣了愣,诧异:“怎么了?”
男人捻了捻手指,摊开,淡声道:“沾了点灰没有擦掉。”
低头一看,果然对方手指尖有一层薄薄的灰。
尤柏不疑有他,还在笑:“你看我,没怎么注意那里。”
说完,他又回去仔仔细细擦了一遍。
水声再次响起,晏伽期移开目光,趁没人注意偷偷把墙上的手指印抹掉,蓝光在指尖一闪而逝,这才收回视线。
这个能力他很久不用了,以往也是偶尔用在自己身上,早就忘了还有这样的副作用,幸亏反应及时收了回来,要不然真是……
漆黑的环境中,晏伽期把上衣脱掉放在一边,而后喉头滚了一下。
没有屏障的干扰,阁楼两端逐渐水声不断,在热水的温度流逝干净之前,两人都简单擦洗了一遍。
晏伽期先一步穿好衣服,温声说:“我在门外等你。”
“好。”
吱呀一声轻合上门,室内顿时安静下来。
尤柏在对方准备的衣服里翻了翻,刚拿起上衣,一条白底黑边的内/裤就掉了出来。
“……”
他家傻珍珠,倒也不必准备这么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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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众人尤自沉浸在“柏哥和他的同事都是怪物”这一消息的冲击中,两位当事人就穿戴一新从楼上走了下来。
塔哨内顿时安静了一瞬。
火堆噼啪作响,潮湿的衣物被支在旁边,上面的冰渣逐渐开始融化滴水。
尤柏抬头环视一圈,接触到他目光的所有人神情各异,有好奇、有局促、有审视……但无一例外又都透出一份隐约的期待,仿佛想要谁先说话打破现在的凝滞一样。
直觉似乎只要有人开口,他们之前的关系又能立马熟络起来。
于是尤柏挠挠脸,视线落在墙边的单人床上,犹豫一下问:“你……现在还好吗?”
裹着被子靠在床头休息的言韵闻言,眼神刷一下亮起,连带着脸颊的红晕看起来都没有那么病态了,她有些高兴:“已经好多了,只是还有些低烧。”
这姑娘看着都快把之前的惊险都忘了,语气里满是雀跃:“幼崽也没事,状态都很好。”
在一楼这些人中,要说谁心里最坦荡,最不怕突然转变身份的尤柏,也就是言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