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话正好被走进教室的陈盛听见,这让陈盛更加坚定江逾白突然早起是因为要和沈南晏较量、一起做卷王这个猜测。
“白哥,有魄力。”路过江逾白的时候,陈盛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江逾白被他煞有介事的模样搞得莫名其妙。
陈盛却没有过多停留,坐下后就玩起了手机,看他手指按动的速度,应该是在给人发消息。
江逾白没放在心上,继续百无聊赖地翻着语文书。
“你只翻不背有什么用?”沈南晏在旁边看着,有点好笑。
“谁说我没有背?”江逾白不服气道。
这还用谁说吗?那天发答题卡的时候,沈南晏远远地就看见他名句默写那里只填了两句,其中一句还填错了。
沈南晏没提他只填了两句的事,拿出语文课本随手翻开。
江逾白察觉了他的意图:“你大胆问,没有我接不上来的。”
“真的?”沈南晏停下翻书的动作,目光也跟着定住,“那么背一下李白的《行路难》吧。”
“这有什么难,”江逾白自顾自背了起来,“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开头还算流畅,背了两句就原形毕露,十分卡顿。
“闲来……闲来……”
沈南晏无奈提醒:“闲来垂钓碧溪上。”
“哦!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背到这里他又卡了,“忽复乘舟梦日边……忽复乘舟梦日边……”
在他不知道重复多少遍后,沈南晏再次提醒道:“行路难。”
“哦!”江逾白的思维又活跃起来,“行路难,行路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噗嗤——”一直坐在前面偷听的陈盛听到这里终于没忍住,才咽进去的水差点尽数喷了出来。
沈南晏放下书:“这就是你说的没有你接不上来的?”
江逾白朝沈南晏桌上的书伸手,指尖擦过他的手背:“我看看。”
书上白纸黑字写着——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他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了一个很荒谬的错误,但是他不愿意承认,于是只能愤愤放下课本,别开沈南晏的视线,对着陈盛道:“笑什么笑?”
陈盛难得见到他这种一副做错事的样子,笑得肚子疼,腰都直不起来。
路右旗走进教室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个场面。
“这是在干吗?”
江逾白板着一张脸没有回答,陈盛笑得说不出话。只有沈南晏还算正常:“江逾白在背文言文。”
“噗哈哈哈哈——”路右旗笑得比陈盛还要夸张,“白哥竟然在背文言文哈哈哈哈哈!”
沈南晏大概知道江逾白平时是一丁点语文都不学了,能勉强背上那一两句估计也是靠考前突击和上课时全班齐读的文化熏陶。
他们三人又说了些话,无非嘲笑江逾白不自量力,非要在人面前秀一手的。
沈南晏只是听着,没有参与。
上课铃敲响,教室里稍微安静了些,他们这一片的笑声也终于消停下来。
“不愧是要改邪归正的人,”路右旗留下评价,“加油,哥们看好你!”
说完后赶在江南风走进教室前赶回座位坐下了。
江南风站在讲台上拍了拍手:“同学们先停一下,我有事要说。”
大家停下手里的事,向讲台看去。
“据学校通知,艺术节快要到了,每个班级都要出一个节目,同学们有什么好的想法和建议可以去文娱委员徐尔那里提。”
话音刚落,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一个个都十分兴奋,毕竟这些文娱节日是枯燥的高中生涯里为数不多的乐趣。
“老师,艺术节在哪天啊?”
“国庆节回来后的星期五。”
江南风的这句话不仅说了艺术节的日期,还提醒了同学们国庆节即将来临的喜讯。这下大家更没心思学习,一整个早读课都在讨论假期计划和艺术节节目的事。
江南风笑了笑,知道他们闷得太久,总得有个出口发泄一下。与其让这群孩子憋着一股劲儿影响正常上课,还不如让他们在早读课上尽情撒欢,把这股新鲜劲先散一散。
于是早读课结束,一班的节目方案已经出来好几个了。
“钢琴必须要有,白哥和晏哥一定要上台,这可是我们一班的排面。”
“对,排面必须上台!”
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多,同学们的热情越来越大,完全不容话题中的人物插一句话。
沈南晏多次试图开口拒绝都被驳回,已经有点自暴自弃了。江逾白从头到尾都没发表意见,既不拒绝也不接受,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闹腾完后,徐尔拿着笔记本来到最后一排:“怎么样,两位能够小小地满足一下同学们的心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