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拖延得越久越是不利,故而得等建州出兵支援。
建州自建王薨逝后,兵权便落入了何玉的手中,而何玉身边一直都有邺沛茗的人,所以他得到邺沛茗的命令时,不得不率领两万兵马攻打抚州。
眼下刘励号称有三十万大军,可实际只有二十二万,且因粮草、兵器等问题,装备齐全、精良的也只有少数。
而为了趁人之危,刘励将精锐都集中到了饶州,一是为了防御徐知行从宣州进犯,二是为了对信州用兵。至于抚州,尽管驻守在抚州的兵马有两万,可也只是为了防御建州而兴建大量兵寨。
十月初,何玉率领数十支铁骑突入敌阵,放火烧了数个兵寨,抚州军不得不退回抚州,而何玉率领余下兵马一鼓作气攻打至抚州城下。
眼瞧着战事不利,刘励便命令孙方撤兵,他认为不管是建州还是信州都不敢轻易深入腹地,毕竟一边的平衡被打破,那么接下来便会陷入混战,对双方都不利。
而同样在这个渐冷的十月,邺沛茗率领的军队与徐知行发生了首次交战。
早在九月邺沛茗发兵之时,便以绝对的优势拿下了诸暨等县,并在会稽山脚下驻兵围困越州城。徐廷潮守着越州城一个月,直到徐知行率兵夜渡富春江,趁着夜晚雾气重而派出一支精锐欲偷袭邺沛茗的后方粮草。
驻守西厢外围,正在巡夜的兵士听见动静,连忙发出警告。随后这支巡夜小队的队正立刻作出反应,冲了上去,一边等其余的巡夜小队过来帮忙,一边拖延敌军的步伐,使己方在敌军对军粮动手之前先一步到达此处。
而几乎是在一刻钟之内,数百骑兵便出现在了周围加入了暗夜中的厮杀,而在这一刻钟内,原先的巡夜小队五十名兵士便只剩下二十余名,但队正依旧冲在前头拼杀。
中军营地邺沛茗的军帐之内,灯火一直不曾熄灭,斥候频繁地出入其中。听见后军传来的敌袭战报,部将们也纷纷从睡梦中跳起来,跑到了邺沛茗的军帐之中。
“都督——”
“我已经知晓,你们不必惊慌,免得让兵士们看见而乱了军心,都回去吧!”邺沛茗镇定自若地道。
“可后军粮草……”
“我知道徐知行会派人夜袭,故而早已部署妥当,此时前军和中军都不能乱,否则便是中了对方的计,一旦军心不稳,后果便十分严重。”
诸将这才放宽心回去坐镇了,而没过多久,宋庆柏从外回来,他浑身是血地朝邺沛茗行礼:“都督,此番夜战杀敌两百,另有三百逃走了。”
“季宣这是受伤了?”邺沛茗忙问。
宋庆柏看了看自己身上,笑道:“这是敌军的血,属下并没有受伤。”
邺沛茗松了一口气,赞扬道:“此事办得不错。”又吩咐左右给宋庆柏送上巾帕将脸上的血擦了。
宋庆柏一边擦血,一边道:“主要是那看管粮草的巡夜的队正机敏。”
“哦?”邺沛茗好奇地看着他。
“那个少年十分勇猛,以微末之力一直拖延了敌军,足以让属下率领骑兵赶过去,他自己则受了伤。”
邺沛茗道:“伤得可重?”
“背部中了两刀,眼下正在治疗。”
邺沛茗想了想,从系统包裹中拿出一瓶金创药来,道:“送去给他敷上。”
宋庆柏不止一次见过这种药,早在他投靠邺沛茗,并在战事中不幸受伤时,邺沛茗便是给了他一瓶这样的药,敷在外伤口处,不仅能止血,而且不出四天便能痊愈,只剩一条疤。
这样的药似乎医署没有,尽管陈沅岚在仔细研究过这种药后,也炮制出了不少类似的药,可药效却远没有金创药那么神奇。
陈沅岚隐约知道这药大概是和邺沛茗的酒一样来自同样的地方,不过她没有追问,而宋庆柏等人自然更加不清楚这药来源于何处,只知道数量很少,所以邺沛茗一般不会轻易给人,只赐予了她的部将。
此次邺沛茗拿出来给那个队正,可见他是入了她的眼了。
翌日一早,邺沛茗便派出前军与徐知行的前军在老鹰山处交战,一场厮杀打到太阳下山,又各退回原处。
邺沛茗到营中抚恤受伤的兵士,经宋庆柏提醒,她顺道去看了昨夜立了功但是受伤的那名队正。
当她发现那队正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时,微微吃惊,问道:“你叫什么名?”
少年面色还有些苍白,趴在床上本想下来被邺沛茗按住了。旋即他有些拘束,但是很快便回道:“我叫李思洵。”
宋庆柏笑道:“他去年五月投的军,就在亲卫都中看守兵器,后来谭景山见他骁勇,又懂制作兵器,便提拔他为伙头。这才半年,便升为队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