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做,他不会生气吧?毕竟谁乐意有人天天监视自己的?”
“我想不会。你要不要跟我打赌?”
“赌?”陈沅岚瞅着邺沛茗,心想她何时去赌坊了,竟还染上了这等恶习!
“为何这么看着我?”
“你何时去赌了?”
邺沛茗明白了,无奈道:“我也就嘴上这么一说,要知道我是下了死令不许部将们染赌的,我怎会去犯?”
陈沅岚“哦”了一声,心道她果然没有信错邺沛茗,又问:“你要跟我赌什么?”
“我们来赌叶克叶先生是否会甘愿追随我。”
陈沅岚眼睛轱辘转:“若是被你胁迫而来的便不是自甘情愿的,便算你输了。”
“一言为定。”
陈沅岚已经开始想邺沛茗输了的话她该让她做些什么好了,邺沛茗笑吟吟地摸了摸她的秀发,道:“睡吧,明日该回去了。”
“你不看他们操练了吗?”
“今日已经见识过了,真不愧是宋将军调-教出来的兵士,勇猛无畏、射出的弩-箭不说百发百中,可也不容小觑。”
虽然在匆忙之间她没怎么认真观察,但是也曾留意到骑兵的动作十分整齐,而且是按阵型摆开了来,即将她在内的亲卫和叛军围了起来,方便亲卫剿清叛军,又能就此冲散叛军的队形。
“那你怎么还罚他们?”
“不罚他们怎么服众?这军纪如此,有赏有罚,赏罚分明。”
“那武勇都都指挥使一职你打算交给谁?”邺沛茗现在连一个都虞侯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更别提都指挥使这样的人选了。
邺沛茗沉吟了片刻,道:“这事还得仔细琢磨,先不急着找人替补。”
邺沛茗和陈沅岚回到韶州城后,众人确定她没事,民心才慢慢地稳定下来。若说现如今最不愿邺沛茗出事的也属这些平民百姓了,日子好不容易安稳下来,要是又换个人万一不靠谱那还不是得跟河南道一样闹饥荒?
随着一批批的饥民逃荒而来,百姓们也是听说了别的地方的人不是饿死就是冻死或战死,饿殍遍野,百姓易子而食可谓惨烈。相较之下,这韶州就好比世外桃源,虽不敢说安康富足,可只要手脚勤快就没有饿死的人。
再说最近不打仗,兵士们除了日常的操练便都到田里帮忙干农活,春耕情况可比以往好许多了。
而邺沛茗一回到韶州城便询问了城内外的情况,据刺史府的官吏所查,随着吴充隆谋反的消息传到城中来,不少豪强都联合起来意图攻占了刺史府,而在城内生事。但是被韦叔瑜得到了消息,连忙和孙良朋找马良才借印信紧急调动了靖海军来将这些生事的人都拦在了刺史府外。
“此事幸好马押牙果决,否则等我们赶到刺史府的时候,公子和小姐们恐怕得被挟持了。”韦叔瑜向邺沛茗禀报道。
邺沛茗暗暗松了一口气,又赞扬道:“这也得韦司马机敏。”
“这不过是属下的人及时将他们密谋的事情上报了,否则谁能想到吴指挥使谋反一事还跟这些豪绅有关系呢?!”韦叔瑜道。
邺沛茗点点头:“没有好处,高扬和吴充隆又怎会轻易动手?想必这些豪强许诺了他们不少好处。”
“不过他们就算占了刺史府又能如何?难不成韶州便是他们说了算的地方?怎的如此愚昧!”钟昆山气愤道。
韦叔瑜呵呵笑道:“钟指挥使这是不了解情况啊,若都督出了事,夫人也不在府内,而年幼的公子则被他们挟持在手。他们完全可以将公子拿捏在手中来命令诸将啊!”
钟昆山仔细一想,那真是这么一回事。都督一职其实本不可以让子孙继承的,只有当了大都督才能传给后世,只是如今形势已然不同,连刺史一职都能让子孙继承,就更别提都督一职了。只要属下忠心拥护,子承父业也是理所当然的。
“都督,不如趁此机会将这些豪强铲除了!”有人道。
“铲除?这些家族在这里树大根深,想要连根拔起就不怕拔到了自己的身上?”邺沛茗笑说。
“咳咳,所以,还是得继续招贤,用真才实学来代替凭靠门荫而入仕的庸才。”
韦叔瑜道:“这个先不忙着说,都督刚回来,是否要先歇息再来处理这些事?”
“嗯,是得歇歇,我这浑身的血腥味还没消除呢!”邺沛茗道。
众人纷纷告退,马良才单独来见,邺沛茗还未起身回去便只好见了他。他将印信和调动靖海军一事详细地向她说明了,自所以来这么晚也是为了妥善地处理好此事。
邺沛茗道:“嗯,此事你处理得好,看来你成长了不少。”
“公子、都督——”马良才说岔了,又给改了口。“都督这七年的悉心栽培,我若还不能成为都督的左膀右臂,那就枉费都督的一番栽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