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危险,都是这么弄的。”路鸣川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在冰窟窿里撒鱼饵的人,直接上了冰面。
很快江望便看见路鸣川凿子下多了个小窟窿。
临城虽然是四季分明,但冬日里也没有北城那么严寒,这冰面上轻易就能被凿除窟窿来,必然是没多厚的。
也就看着结实。
路鸣川凿窟好窟窿就回来架鱼竿,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才坐在自己的简易小板凳上,静静看着鱼漂。
江望对钓鱼没什么太大的兴趣,这种风吹日晒,坐着一动不动的活动,他体会不出其中的乐趣。
但能在户外呼吸几口新鲜空气,也还不错。路家的庄园别野虽然阔气,但总觉得没那么自在。
几个人坐到快中午,依然没什么收获。
路鸣川看不远处的小姑娘又钓了一条上来,心想着一定是自己的洞开的太小了。便放下手里的鱼饵,又带着凿子,去拓早上凿出来的洞。
一直到巴掌大的洞变成脑袋大,变成腰身那么大,还没有收手。
路鸣川学着刚才那小姑娘的样子,直接投了一把鱼饵进去。
人没回原来的位置,而是另外拿了个尺寸很短的鱼竿,就蹲在冰面上,等着鱼上钩。
江望静静看着路鸣川脚下的冰面,刚想说这冰不太对劲儿,话还没出口,就看见一个黑影缓缓游到了路鸣川的位置。
“上钩了!”路鸣川激动了喊了一声,然后开始小心翼翼地收线。
看底下那影子,应该是只不小的鱼。
路鸣川兴奋地收鱼线,底下那东西扑腾了几下,洞口的冰便裂开了一些。
江望看情况不对,刚想过去,只见路鸣川脚下的冰骤然塌陷,整个人直接掉了进去。
路鸣霜害怕得攥住了冯管家的胳膊。
江望看了一眼,从另一侧上了冰面。
原本打算从一边把人拽起来,没想到路鸣川连扑腾两下都不会,整个人转瞬沉进了湖里。
江望干脆脱下外套扔在岸上,直接跳了下去。
湖水冻的刺骨,直冻进天灵盖里。
江望的动作很快,等到冯管家发现他上岸时,路鸣川已经被提溜了上来。
或许是被吓坏了,路鸣川并没有大喊大叫,只在冷风里打着哆嗦。
冯管家道了一声谢,立刻把两人带上了车。
车上有备用的衣裳,冯管家打开空调,匆忙给路鸣川裹了衣裳,这人才好了一些。
也是这会儿,路鸣霜才发现了异常。她扒了扒冯管家的胳膊,伸手指了指江望。
冯管家这才发现江望受伤了。
不知被什么东西挂了一下,江望的裤管渗出了鲜红色的一片。
或许是湖水太冷,江望到现在都没感觉到疼痛。
.
冯管家立刻开车带着几人回了家。
路停舟正推着老爷子在院子里晒太阳,见冯管家的车提前回来,心底下便已然能猜出发生了意外。
人从车上下来,路停舟一眼看到江望被血水浸透的裤管。
冯管家让几个护工先把蔫巴了的路鸣川架上去,然后才跟两人解释了一番。
路停舟的眉头在听见江望下水救路鸣川后就没展开过。
年前给私人医生放了假,这会儿叫过来是来不及了。
好在江望伤的并不太深。
冯管家扶着江望去了客房,拿了工具箱进去处理。
不看不知道,一开看才发现不止有擦伤,脚踝也肿了些。
江望很快回忆起来,可能是急着上岸,脚崴了一下。
冯管家是个很细心的人,先用生理盐水把江望的小腿和脚都冲了一下,然后才开始下一步消毒。
路停舟全程站在屋里看着,一脸严肃,像个视察的领导。
等到冯管家做完这些,路停舟才开口问道:“疼吗?”
江望想说还行,但又想着其实没必要在路停舟面前说这些,便说了一个“疼”字。
路停舟听见这句话,脸色又沉了沉:“疼,还去救他。”
他知道路鸣川必然是自讨苦吃,江望一定是被连累了。
“你那小兄弟跟个秤砣似的往下掉,我不救他,难不成指望一把年纪的冯管家去救他,还是你那个身体不好的妹妹去救他?”
“他要是就真么淹死,路登云可不放过你,更不会放过我。”
江望的话,路停舟无法反驳。
过了许久,江望才听见路停舟道了一句:“他不是我的兄弟。”
江望抬头去看路停舟,在路停舟眼里唯有初见时的疏离。
很冷漠,但这句话其实也没错。
路鸣川跟路停舟的血缘,已经不算深了,加上路鸣川的身份和路登云的所作所为。
路停舟对路鸣川没有歹意,已经算是难得了。
江望没有回应他,只是垂眸看了一眼晾在床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