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分钟对方才回复:“...好像还是有点困。”
贺欲勾唇,抬头又看了看二楼,姜榷的房门漏出来微弱的光,贺欲虽然看不见里头的人在干什么,但是他猜姜榷这时候可能在发呆。
姜榷确实在发呆,他睡懵了,没想到一觉睡醒已经深夜,而且他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有人来喊他吃晚饭。
所以呢?
又饿又困。
姜榷揉了把脑袋,还有点想去洗头洗澡。
他不得不下楼,然而在到楼梯口的时候,姜榷看到厨房里有个熟悉的背影。
“贺欲?”姜榷推开厨房的门走进去,喊道。
“我让夏灼别上去喊你,想让你多睡会儿。”贺欲手里拎着袋牛奶,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姜榷今天刚买的。
贺欲:“牛奶热一下再喝?这里没食材,外卖在路上了。”
姜榷看到四周黑灯瞎火,只有贺欲的肩膀上沐浴着光,昏黄之下,室内只有他们两人。
“可以把我叫醒的。”姜榷拉开椅子坐下,看着贺欲撩起衣袖而露出的胳膊肘。
“那不成。”贺欲回头看他,似笑非笑,“该补觉就补觉。你工作不要命?”
“最近黑眼圈又很重了。”贺欲修长的手指虚虚一点,意有所指地指着姜榷眼下一圈的部分。
“....嗯。知道了。”姜榷闷声道。
他理亏,贺欲把牛奶热好后用玻璃杯装好递给姜榷,姜榷接过,手心一热,连带着心都跟着滚烫起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一楼?”姜榷刚睡醒有点口渴,喝着牛奶问。
贺欲在室内就穿着件毛衣,路过姜榷身边时带起的风都是冷的。
贺欲舔了舔唇一笑:“你觉得是为什么?”
“在等你起床。”他说得理所应当。
姜榷恍惚了下,他发现贺欲现在变得很会照顾人。
“晚上没别的事要做?吃完饭再补觉吧。明天要早起,计划是去景点逛逛。”
贺欲把夏灼他们制定的路线和时间表发给姜榷。
“外卖还有二十分钟会到。”贺欲看了看手机。
姜榷想了想:“那我先去洗个澡行吗?”
“去。”贺欲抬抬下巴。
于是姜榷又上楼了,一杯热牛奶下肚,他四肢百骸都跟注入了全新的活力一样。
然而姜榷用吹风机吹完头发,不幸地发现自己又开始炸毛。
真正意义上的炸毛。
他一侧的头发翘了起来,不管怎么压都压不下去,姜榷苦恼地看着镜子,现在自己这副模样有点傻。
姜榷不能允许自己顶着鸡窝头出现在贺欲面前。
他回房间后,余光瞥见了床头柜上放着的发夹。
当姜榷戴着贺欲送的发夹出现在一楼厨房的时候,一道灼热的视线就没从他脸上移开过。
姜榷本来已经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你别一直看着我。”姜榷低头玩手机。
贺欲笑了:“为什么不能看?”
贺欲:“我想看,我喜欢看。”
他没说适不适合姜榷,但不说姜榷也明白。
“那你看吧。”姜榷破罐子破摔。
贺欲好像非常开心,嘴角的弧度就没变过,甚至去取外卖的时候还哼着歌。
贺欲把袋子拎回来后放在桌上,给姜榷解开结,推到姜榷面前。
“谢谢。”姜榷看他一眼。
自从知道贺欲就是lust,姜榷听贺欲说话也会有粉色,这就像一种滤镜。
只要是这个人就行。
他喜欢听贺欲说话,听贺欲说话心情会变得很好,让他可以暂时忘记通感症带来的烦恼。
姜榷低头正在吃东西,贺欲就这么单手撑着下巴坐在他面前,乐呵呵地打量着姜榷。
好像看见他吃,自己也跟吃到了一样。
“贺欲。”
姜榷突然喊他。
贺欲愣了下,应道:“怎么了?”
姜榷目光里纯净一片,顿了顿,说:
“我以前和你说的话,是假的。我没有真的那么想过。”
..........
室内一片沉默,持续了好几秒。
贺欲换了个姿势,手指缓慢点着桌面,他侧了侧脑袋,问:“哪些话?”
姜榷下意识低垂下眼眸:“我不觉得你无聊。”
“你是我遇到过的最有意思的人。”
贺欲另一只藏在桌下的手紧紧摁在自己大腿上,但他面上表情不变,接着又问:“就这样?还有别的吗?”
“你能不能不要讨厌我。”姜榷说。
能不能不要讨厌我,哪怕一点点都不要。
因为但凡有一点点,他都不敢再招惹贺欲。
贺欲安静了好一会儿,他盯着姜榷看,发现姜榷低着头,视线聚焦在外卖上。
他喉结滚动,刚要开口说话,姜榷却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