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顾的可真是好命。”一个汉子撇了撇嘴。
“可不是,扫一会子雪还有人巴巴地送吃食来。”
“好香啊!”有人吸了吸鼻子道:“闻着像是鸡汤。”
“怎么可能?!”旁边的人吃惊了,他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姓顾的居然还有鸡汤喝?!
“人家家底厚着呢!”旁边的汉子羡慕地说,“早上李家婶子从他家挎走了一个篮子,遮遮掩掩地不给人看。”
“真的?!那明儿我也让家里夫郎去!”
“就是!那老李家的油滑得很,得了好处自己家藏着,咱们这些人谁家容易了?”
“可不是!哎!我听说他们家养了不少羊!不如……让他家拿几头出来咱们村里分分?”一个贼眉鼠眼的汉子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看旁边还有汉子犹豫,他一个劲儿鼓动着,“他家也算咱们村里大户了,村里遭遇了这么大事 分他几头羊怎么了?”
“也是,”旁边一个汉子跟着说,“大不了明年秋上给他几斤米面呗!”
“我家的羊你恐怕吃不起吧!”林木目光含霜,冷着脸看向那个出声的汉子。
他都不知道他送个汤的工夫家里头好好的羊居然有人惦记上了!
第90章 暗里
林木气得胸膛不住起伏。
顾时青赶忙拍拍他的背, “木木,别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生气,不值当。”
林木转头看向顾时青担忧的眼神, 心里一顿, 那口气也慢慢顺了。
相公说的极是,可不能因着他们的贪得无厌反而自己生气。
林木微微一笑,“我家羊我做主, 还轮不到你们操心!与其在这儿想着不是自己的东西, 还不如早点扫完了去寻摸吃的!”
也省得他相公跟着一起受累!
那四五个汉子人高马大的,听着林木这个比他们瘦弱的小哥儿的呵斥, 愣是一句都不敢说!
可见都是些有贼心没贼胆的!
顾时青轻蔑地勾起嘴角,“木木, 咱们不理他们, 我再扫一段咱们就回去。”
他心里有数, 自己再扫一段绝对对得起那些偷奸耍滑的了!
两人一起吭哧吭哧扫了大概一百米的路, 顾时青就带着林木一起往家走了,后头的几个汉子也不敢吱声,还相互埋怨。
“被个小哥儿骂到脸上了,你一句话都不说,还是不是个汉子?”
“哼!你还有脸说我?你有能耐?你有能耐对着他喊啊?看那姓顾的是不是个好相与的!”
“别说那姓顾的了,就那小哥儿,交好的哥儿的相公可是在县里头走镖, 得罪了他, 那些五大三粗的镖师你打得过?”
“打是打不过的, 可是咱们村里若是有人活不下去求他们家点东西, 外头也管不了是不是?他总不能见死不救吧!”那个贼眉鼠眼的汉子得意地笑了起来, 许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傍晚, 那个汉子辞别了他们,一个人悄没声儿的来到村东头一个破落的屋子前。
“刘哥!刘哥!”
“嚷嚷什么!”门打开,赫然就是刘不凡。
“刘哥,我今儿个鼓动了几个人,就是那两人像是个硬骨头,不好啃啊!”他眼睛眯着一副难办的样子。
从前没正眼瞧这小哥儿,没想到还有几分硬气在身上。
刘不凡冷笑,“要你说!我不清楚?”
“刘哥,别气别气,弟弟想了个法子,还请指点指点。”那个汉子连忙上去给刘不凡顺了顺胸口。
“什么法子?”
“我想着他们家好东西不少,若是我们借着天冷的缘故与村长说送些人进去借住,那可不得把那院子摸熟摸透了呀?再说了,他们家就小猫两三只,那么大个院子,咱们一进去,以多对少,大门一关,保管叫他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若是他们识相,咱们悄悄拿些东西把这一冬过了就罢了,我家里头老娘孩子还等着吃饭呢!我今儿可见了吗,那大棉袄比我这厚实多了!”
“你倒是油滑,”刘不凡笑笑,“你让我想想,这法子光我们可没用。”
弄不好还得村长施压!
他最近与那吴老二是处得不错,可是明目张胆地这样干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哎!哎!刘哥,村里大户还有些,为啥偏挑中了他家啊?”那汉子有些不大明白。
“为啥?”刘不凡点点他,“因为他们家根基最浅!”
那汉子恍然大悟的样子,拱拱手走了。
刘不凡转身关上门,眼里冒出精光,根基最浅是真的,村里的几个地主往上数几代前就有大片田地了,与他们这些乡里人家不同,人家家里头小厮婢女十几个呢,家里少爷一心读书考秀才,偏偏对他们这些穷苦人家和和气气的,不拿架子也不管村里的事,还认识县里头的官爷,他是没那个胆子也不想打他们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