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荣嘉今日便随你皇兄出宫,朕许你明日再回宫。此人救先永穆太子血脉于危急,又悉心照拂多年,该有的赏赐也不可短了,既是人如孩童便不赐爵位,改派宫中擅疑难杂症的太医入桓王府诊治,若需良药,一概从宫中支应。”
“谢皇祖父!”、“陛下恩慈万民!”
众人落座后,只见杨羡宇仍未落座,皇帝看了眼外甥便道:“怎么一直站着?”
“臣只是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同陛下说了的好。”
皇帝闻言笑道:“你何时变得这般懂事守礼了,朕合该同皇姐唏嘘一般。”
众人只知绥南王因其母抚宁长公主的缘故颇得圣上爱重,从前他鲜少入京是而不觉,今日听皇帝同他说笑方觉绥南王恩宠如此之盛。
“陛下可冤枉臣了,臣这般郑重守礼实在是为儿女之事向陛下讨恩旨,合该恭敬些。”若换了旁人,杨羡宇这话实在是僭越大不敬了,可皇帝听他这么说,不仅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同亲外甥打趣了几句,尽显天伦之情。
说笑过后才道:“你膝下只有一女,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赐婚。听你这么一说倒像是有了人选,不妨说给朕听听,若是合适,便同桓王的喜事一同办了,便当是双喜临门。”
杨羡宇得了皇命便答道:“舅舅怎知是双喜临门,茵茵那丫头教我惯坏了,没成想早些时候桓王在我府上那几日,她便中意了,却瞒得紧,连她母妃都不知晓,还是今年臣奉旨入京她央著一同来,才教臣知晓了,今日听太子与皇后娘娘说,原来……桓王也对我家茵茵有意啊。”
杨羡宇只有一个女儿,绥南王虽在淮南诸郡颇有势力,膝下却无子息继承。就这一个宝贝女儿还是年近四十才有的,若能做绥南王的女婿日后自可有淮南诸郡做支撑,太子同麓王都没想到萧珏竟同绥南王的女儿互生情愫,一时间心中都多了些忌惮,尤其是太子萧庆祯,更是心下一紧。
“既是要讨因缘,你今日还不把茵茵带进宫?”
“舅舅容禀,是那丫头脸皮薄。平日虽让臣惯得无法无天,但到底是娇羞的女儿家,若是当面被桓王拒了,臣今年这个年怕是都要过不好了。”杨羡宇说起女儿慢慢都是宠溺,足可见其对女儿的爱重,“臣为人父,只得先行帮她试探试探桓王的口风,幸好今日皇后娘娘把臣问了,臣替茵茵先行谢过娘娘了。”
“郡王客气了,若能凑成一则佳话,本宫可要沾沾你们的福气。”张皇后自然不会放过和绥南王与萧珏亲近的机会,即便只是口头上随口一句,但只要在太子眼里,他们早有瓜葛便能替儿子多争一分,再则绥南王既有权势又有皇帝的爱重,确实不可小觑,他的独女虽不能拢到自己这边,落在持中的萧珏手中总好过教太子的人娶了去。
她方才动了心思要收桓王的身边人,后来虽知是个男人,却也是实打实教对方知道了她的意图,见萧珏沉默不语,面上却现喜色,张皇后忙在旁劝说道:“陛下,依臣妾看这倒是一桩喜事,若县主同桓王早有情谊,夫妇和睦自是圆满。”
“茵茵那孩子本就是个孩子心性,羡宇又把人都宠坏了,这入了府怕是一时担不得打理管家事务。”
“陛下。”先前太子提了萧珏金屋藏娇却是个误会,梁贵妃见皇后句句仿佛要将绥南王和桓王一并拢到麓王那边去,心下焦急,这会儿终于寻到机会开口,便提议道,“桓王同县主两情相悦自是喜事,只是大婚并非一两日之功,这偌大王府总不可能一直没人打理,不妨从适龄的闺秀中择选一两位端方贤良的,家世低些也不要紧,先入府伺候着,待日后县主大婚入府后,再让她们协助县主打理王府事务便是。”
多上两位侧妃,便有机会将自己这边合适的女儿家举荐过去。
皇帝亦有这个意思,闻言颔首嘱咐皇后道:“此事便交由皇后择选,贵妃与贤妃助皇后分忧便是。朕有些乏了,便先回宫歇着了。”
虽未正式下旨赐婚,却默许了方才梁贵妃所言,众人恭送圣驾离开后,便纷纷向绥南王和萧珏道贺。
杨羡宇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闻言朝萧珏挑眉一笑却并不多言语,自揽了人回府,旁人只道他是准岳父同女婿有话说,也没有多加干涉。
第六十七章 谁做恶人
“怎么?绥南王府穷得租不起车驾了不成?”萧珏看着不打招呼自挤上马车的父女俩,顾着妹妹还在身边,还是收敛了些,只没好气地怼了两句。
“表哥,咱们婚事都定了,还有什么可避嫌的?”杨茵茵在旁咯咯一笑,眼神瞥到一边的萧珑,冲萧珏使了个眼色,“我想同荣嘉妹妹坐一起,表哥让一让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