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娶不须啼+番外(308)

阿宝道:“如今哪还会少了鞋穿,鞋子干粮,红姨都备下了。”

戥子抱着枕头,整个人缩在被中:“那咱们去给观音娘娘烧香,家里那尊瓷像还带了来呢。”

那会儿天天给观音上香,求菩萨保佑远征的人平安。

“红姨早供起来了,明儿见了阿兄,多说点儿吉利话,说不准,他还能挣个将军当当。”阿宝跟戥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谈天。

闭上眼睛,她还真梦见阿兄当上将军了。

梦里的阿兄比这会儿更壮实,人也更黑,腰间挎着大刀,风尘仆仆回来看她,一见她竟哭了起来:“阿宝,你怎么……你怎么这样了……”

说到最后,竟不成句。

阿宝刚要说他如今威武得很,张开口说不出话来。

戥子就在她床下踏脚上,眼睛肿得桃儿一般:“阿兄!”

屋里实在是安静,可就是这么安静,阿宝都一样能听见丫头们的私语声:“怎么竟直直闯进来?又不是亲兄长,真好不讲究。”

“啪”一声脆响,似是有人扇出一耳光。

阿宝听见个声音:“你仗着自个儿是桑姨娘身边的就敢放肆?你跟我去见夫人!看夫人剥不剥了你的皮!”

跟着便是哀求声,尔后又静下来。

那管声音略有些耳熟,阿宝细细分辨,竟是福儿的声音。原来梦里她也跟螺儿团圆了,那螺儿呢?

阿兄满面寒霜。

裴观跟着进来了,他脸上瞧不出喜怒。

只是对着床上的人说:“方才那些人我都发落了,你莫要烦恼,安心养病就是。”

阿宝恍然,她病了?

胡扯!她从小到大都没生过几场病,至多咳嗽两声,一剂药下去保管第二天就好了,哪会病到起不来床。

她往前两步,就见帐里的人满面病容,连软枕上的头发都失了光泽,焦枯焦枯的。

阿兄到底不能久留,说了些话,又留下人参燕窝,这才走了。

戥子送他出去,福儿进屋陪在阿宝身边。

她对帐中人道:“少夫人宽心,少爷把人发落了,人牙子这会儿都快到门上了。”

少爷正站在门口,他恰巧听见,连桑姨娘也一并发落,说她管束不住下人,莫要以为有孕在身,就能不敬主母。

桑姨娘吓得捂住还不显怀的肚子,人人都当少爷会睁只眼闭只眼就罢了,谁知他罚了桑姨娘半年的月例,让她闭门思过。

福儿看着她,轻声道:“少爷已经是个……”

是个守礼的好男人了,外头纵妾灭妻的又有多少,何况桑姨娘肚子里的,那可是三房的独苗啊。

阿宝脑袋发懵,她以前作梦,与梦中阿宝是两个人。

可今天作梦,她才刚迈出一步,竟与梦中阿宝合二为一。

一阵目眩,再睁开眼,目光所及处便是锦绣罗帐。

“拿镜子来。”连声音都失了生气。

福儿不忍,但依旧拿了面小镜,举到阿宝面前。

阿宝自镜中看见自己,一时梦中阿宝的喜怒哀乐,俱都涌到她心头。

她猛喘一声,惊醒过来!

第141章 吃肉

嫁娶不须啼

怀愫

阿宝骤然惊醒, 回神就觉手足麻痹,躺在软枕上轻轻喘息,一时间竟不能坐起来。

原来她也曾从梦中惊醒过, 但从不曾手足发麻, 有一回还把戥子吓得滚下了脚踏。

手足发麻,不能动弹的梦里那个阿宝。

夜浓如墨, 屋里无火屋外无灯, 阿宝睁大眼睛, 也只能隐约看见锦帐的轮廓。

她不愿意住到松风院中, 就是因为每回作梦都没好事。

可哪一次都不似这一次。

阿宝从未想过,有一日她竟虚弱得连鞭子都拿不起来。

那些情绪扑山倒海, 瞬息将她淹没。

梦里的她,是要死了么?

阿宝徐徐吁气,好半晌指尖才有了力道,她敲敲床沿, 哑声唤她:“戥子。”

戥子没动, 她躺在脚踏上呼呼大睡,她怀里抱着只软枕,不知在想什么美事。中秋节,阿宝身边的丫头们每人都发了二百钱赏钱, 戥子高兴着呢。

哪像在梦中时, 戥子日夜为她忧心,哭得眼睛肿成核桃大,每日都要用湿帕子敷过,怕人瞧见以为阿宝不行了。

也怕裴府的管事嬷嬷们说她不懂得规矩, 越没到那个时候, 越是不能作哀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哭丧”了呢!

她更怕那些来府里探病的夫人们, 瞧见她肿成桃核的眼睛,心里头更称意。

她们为什么称意?

阿宝刚这么问自己,脑中就有了答案。

裴观守过妻孝,就要续弦的。

她眼看着要不行了,裴三夫人日夜忧心,病倒在床。陈妈妈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但也每日都来松风院中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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