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就不替阿宝出出力?打听打听他有没有房里人?”卫三到现在还没打听出裴观有哪儿不好来。
论家世论学识,这人简直无可挑剔。
也只有一条还不清楚,世家子房中都有妾有通房。
韩征怔住:“这个……”怕是有的,就算是他们原来在崇州,要不是参了军,后巷里那些小子,不也到了年纪就开荤了,这事儿自来就容易得很。
但这种事儿,阿宝她心里有数吗?
阿宝正跟大妞吃酒,这生辰宴,办得虽小却精。
她跟大妞喝金华酒,给裴珠一小壶仙桃酒,裴珠也不敢多饮,上回她就醉了,这回再醉母亲定要训诫她的。
“酒量嘛,你练练就练出来了。”大妞这么说完,就先醉倒了。
裴珠一小口一小口抿着,阿宝却是一大杯一大杯的喝,半点事也没有。裴珠这才知道,上回她给阿宝预备的酒水,就只够她甜甜嘴的。
也不知道哥哥的酒量好不好?仿佛记着,兄长没什么酒量的。
原来在学中不许饮酒,后来守孝连素酒都不沾的……
裴珠握着杯子,大妞的哥哥酒量好不好?要不要让兄长也练练酒量呢?
大妞醉了,就在阿宝家中睡下,裴珠是不能留宿的,她再想身边跟的老妈妈也不许。
阿宝送裴珠出去,日头落山了,夜里风凉些,怕她吃了酒吹风要受凉,给她系上薄罗的斗蓬。
“我哪儿就这么弱了?”裴珠掩口便笑。
阿宝想给她系个如意结,手指头动了半天还没打完,还是裴珠自己系了,两人拉着手往外去。
就在风雨连廊中遇上了裴观。
裴观先看阿宝,再又看向妹妹,冲二人颔首:“玩得还高兴么?”
裴珠看了眼阿宝,手指头轻轻捏捏她。
阿宝得令,张口便道:“裴六郎!”
“怎么?”裴观也喝了些酒,岳父给他倒酒,他自然要饮,多喝了两杯,已经有些醉意。
“能不能让珠儿也去秋猎?”
裴珠把半边身子缩在阿宝身后,她本就比阿宝要矮半个头,藏在阿宝身后微低着头,就把自个儿全藏起来了。
她打小到大,便没对兄长提过要求,二人一个住前院,一个住后宅,极少见面,她还有点怵这个哥哥。
廊下早早就点起灯来,夏夜里风一吹,灯影摇曳,火光映着裴观的脸。
裴观酒意翻涌。
闻言轻笑,翰逸神飞。
若非方才多喝了几杯酒,裴观是绝不会当着人这么笑的。
阿宝看着他笑,不自觉竟也跟着笑起来,追问:“好不好?就好了罢?”
“好。”
裴珠不敢从阿宝身后探出头,直听得面红耳赤,原来……原来求亲是这样的。
第69章 太子
嫁娶不须啼
怀愫
十月初, 景元帝往南郊大祀天地。
既然要去祭天地、拜祖宗,有些一直压着不提起来的事,便不能再压了。
烧宫死去的那一位总要下葬, 究竟是以什么名分入陵园?朝中吵过一回, 只那一回,景元帝雷霆震怒。
朝中无人敢论这事, 可不论这事, 景元帝又斥礼部失职。
张皇后情知陛下这些日子烦忧, 烧完的宫殿能再建, 这事若不落定,他心里总横着根刺。因为这个, 陛下这些日子都宿在前朝,多日未进后宫。
张皇后等到生辰那日,特意着人去请。
景元帝听见皇后派人来请,还有些诧异, 他在前头忙时, 皇后是从不打扰他的,至多送些衣食来。
严墉躬身道:“娘娘生辰。”
景元帝这才想起来:“日子这么快?她的生辰怎不好好办一办?六司的人呢?这事怎么竟没提上来?”
“上半年便提过的,陛下忘了,是娘娘坚辞不肯, 只说办一场家宴便可, 陛下答应了。”
景元帝恍然想起是有这事儿:“是了,我倒忘了。”想了想又道,“还是该办一场,这么简薄不成样子。”
先将前朝的事搁下, 到张皇后宫中去。
张皇后已经备下菜肴酒水, 正在宫中等着, 见他来亲自迎上去。
景元帝问:“怎么太子没来给你贺寿?后宫呢?也没来贺?”
“早就都贺过了。”张皇后笑吟吟道,“衡儿从来细心,哪里会忘了这个,他来了两三回呢,劝我办场宫宴,我没点头,这么清清净净的就很好。”
“交待给他的事都没办完,倒有空往你这儿跑。”景元帝挑剔太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不来要挑剔,来的多了也要挑剔。
“今儿是好日子。”张皇后轻轻拍他一下,意思便是叫他少挑孩子的毛病,拉景元帝坐下:“今岁天冷得倒早,我这儿已经吃暖锅了子,陛下也用些,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