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矜登的把镜头转回来,自己跟妈妈聊。
近况问了一通,才注意到妈妈眼下的倦色。
“是不是又工作到这个点了?”
“刚画完。”
“那妈妈快去休息,生日祝福我收到了~”
“礼物收到了吗?”钟女士问。
“什么礼物?”
夏鸿声插了句进来:“昨天快递送到的,我这正要上楼拿给女儿。”
“嗯。”钟女士便说。“去看看吧,我也困了,睡醒再和你视频。”
“好,妈妈晚安。”
钟女士笑了笑,“嗯”了声,再一次道:“生日快乐宝贝。”
视频挂断后,夏矜立刻迫不及待地推着老夏同志,要看妈妈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夏鸿声领着人到自己书房。
先把远渡重洋寄回来的礼物递给夏矜,在她拆开盒子之前,又喊停,递过去一样东西,非要夏矜先看自己送的礼物。
是两份文件,夏矜打开,一眼看到文件抬头,股权转让协议。
夏矜扫了一遍,夏鸿声直接把自己在夏氏集团10%的股权,以及自己公司15%的股权全部给了夏矜。
夏矜不由愣住:“爸,你给我我也不会管理公司。”
“谁让你管理了,放心,爸到时候肯定给你找好职业代理人。”夏鸿声说,“每个季度看看银行卡增长的余额就行了,别的都不用你操心。”
“谢谢爸爸,你对我真好。”夏矜立即狗腿地给老夏同志捏肩,又问了一句:“我能让徐正则帮我打理吗?”
夏鸿声:“不行!”
“好吧。”夏矜有点惋惜的样子,“都听您的。”
夏鸿声拧了下夏矜耳朵:“人家八百个心眼子你斗得过?被人骗了都帮忙数钱,怎么就没遗传我半点聪明?”
夏矜:“妈妈说我恋爱脑是遗传了你的。”
夏鸿声:“……”
一口气堵住,指了下钟情寄回来的东西:“别来气我,去拆你妈给你的生日礼物。”
夏矜慢慢地扯开盒子上系着的蝴蝶结,饱含期待地打开。
里面竟然是一本插画集,或者说绘本。
很厚很厚。
夏矜看到封面的第一眼,便认出来,画面的内容则是她还很小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去旅行时,在海边让一位路过的行人帮忙拍下的合影的插画版。
那年她应该才四五岁。
小小的背影,被爸妈一左一右牵着,望着前方蔚蓝色的大海。
是钟情亲手画的。
没有署名,但夏矜与夏鸿声都一眼认出来。
“是你四岁那年,我跟你妈带你去厦门,在鼓浪屿拍的照片。”
“嗯。”夏矜声音低了一些,“我在相册里看到过。”
那本相册一式三份,现在分别存放于他们三人身边。
夏矜轻轻翻开。
第一幅画,是她出生,妈妈抱着她,爸爸也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妻子和女儿。
又翻一页,是夏矜满月,被夏鸿声抱着,钟情坐在一旁,也不哭,那么小就知道朝爸妈笑。
再往后翻,半岁、七个月大学会爬时、周岁抓周、牙牙学语、第一次学会走路……
并不一定是整数的纪念日,有重要的时间节点,也有啼哭的寻常日常。
一百幅画,记录了夏矜二十四岁前所有美好的记忆。
夏矜眼眶湿润,珍而重之地摸着怀里的绘本。
抬眸时,才发现夏鸿声的眼睛竟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红了。
见她看过来,立即起身,什么都没说,带上门出去了。
夏矜含着泪笑起来。
她慢吞吞地继续翻页,绘本里的小夏矜,也一点点地长大,从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也开始背上了小书包去幼儿园。
夏矜将每一页都认真看过。
那时候还太小,她的记忆很多已经遗忘,所以看得格外慢。
直到看到一页的插画上,绘制了爸妈带她出国去玩。
夏矜从时间线判断,应该是她六岁那年的冬天,和爸妈一起去欧洲环游。
她在特拉法加广场上,蹲着和一只鸽子聊天。
夏矜自己都记不得这副画面,在时间长河中遗忘之后,却在妈妈的笔下再次看见。
她看了很久,才翻下一页。
看到新画卷的第一眼,她便怔了下。
与前面所有色彩明亮欢快的画风不同。
这一页几乎有大半边,都是暗色。
昏暗无光的欧式建筑长廊中,戴着贝雷帽的小女孩推开一扇沉重的门,门内,有一只漂亮至极的蓝色蝴蝶。
整幅画面中,只有最中央的小女孩,和那只蝴蝶是亮色的。
夏矜愣了好久。
可是记忆中根本没有类似的画面。
她抱着绘本去找夏鸿声。
爸爸就在门外。
夏矜打开那一页,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