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都是装的吗!
她气得不行,用力锤了一下他的胸口,语调愤愤:“你又骗我!”
刚说完,男人眸色幽黯了一瞬。
他几乎是立刻做出了反应,手臂一带,将人抱进怀里。
“对不起,玫玫。”
流畅冷感的下颌,抵着女孩的发旋,还依恋地轻轻蹭了蹭。
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
“对不起。”
“哼!”
温雪瑰仍在气头上,完全不回抱他。
她双手垂在身旁,攥紧。
口中还铿锵有力地哼了一声。
与她相反,郁墨淮的声音很轻,极为缥缈,似初夏的森林里,下一秒就会消失的薄淡晨雾。
“你当时那么生我的气。”
“……我很害怕。”
他真的变了太多。
此时此刻,连苦笑都是温柔的。
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轻轻地萦绕在她耳边。
“所以,我真的很想留下那个亲吻。”
“玫玫原谅我,好不好?”
“……”
怀里的女孩沉默许久,才再次开了口。
“哼。”
作为回应的,仍是同一个字。
却从愤愤不平的四声,变成了有点傲娇的一声。
攥成拳的纤细手掌,也悄悄地舒展开来。
拥在了,他的身侧。
-
温兰站在庄园门口,仰望着面前偌大的建筑,抬起脚尖,又退回去。
庄园占地极广,轮廓雄浑,几欲遮天蔽日。
她干涩地咽了咽,捏住宴会服的裙摆,不太自信地微微垂下头。
庄园的主人,是圈内德高望重的江老。
他今日举办家宴,不知温成从哪里寻的法子,也给她讨来一张邀请函。
“只有一张,爸爸不能陪你一起去了。”
温成将请柬递给她时,眉宇间写满遗憾。
如果细看,还有一缕被强压下去的自卑。
他沉下语气,继续道:“郁墨淮是江老欣赏的子弟后生,一定也会赴宴。”
“届时,会上还有不少圈内名流,你好好表现,争取一锤定音!”
想到郁墨淮也会来,温兰只觉得更不自在了,心跳骤然加速。
秋风卷起落叶,在脚边发出细碎的声响。
温兰悄悄抬起头,左看看,右看看。目光十分犹疑,生怕那个人影猝不及防地撞入视线。
可最终没见到人。
她一边松了口气,一边又深深地陷入失落。
也是,自己为了确保不出问题,早来了整整一个小时。
他那样身居高位的人物,怎么会这么早就来赴宴。
温兰做了许久心理建设,才勉强昂首挺胸,走入庄园大门。
除了穿着黑衣的保安之外,园内宾客寥寥。
今日的设宴地点,便安排在红枫绚烂的庭院内。
江老还未出现,他的儿媳和孙子江极倒是已经来了,正在亲自检查餐点的准备情况。
白发管家气质得体,正在帮乐队规划各种设备的安装地点。
看到温兰是个生面孔,还来得这么早,江极愣了愣,主动过来招呼道:“您是?”
她漫不经心道:“温兰。”
江极更加困惑了:“……您的介绍人是?”
这就是在委婉地询问来头了。
温兰咬了咬唇。
纵使再有千万个不情愿,此时此刻,她也只能搬出大伯一家的名头。
“我是温岩先生的侄女,温雪瑰小姐的堂妹。”
一听到这两个名字,江极立时眉开眼笑。
“这样啊,恕我怠慢了,来来,请上座。”
他亲切地将温兰邀请至一张圆桌,又狐疑道:“既然都是一家人,你怎么没和你姐姐一起来?”
温兰冷冷看他一眼。
和姐姐一起来?然后当着姐姐的面,抢她的未婚夫?
她实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得挪开视线,敷衍道:“事出有因。”
江极从小就是人精,立刻看出里面的门道复杂,也不多计较,笑了笑,道了句“请自便”就离开了。
温兰独自坐在一旁,眼见宾客越来越多,诸位男女衣着华丽,举止优雅,渐渐填满了空荡荡的庭院。
她自矜地挺起胸膛,认为自己即将成为全场的焦点。
毕竟温成已然发过话,暗示她才是那桩婚约,唯一名正言顺的承继人。
她想起温成给自己讲过,前次江老寿宴,温雪瑰纵使人没到场,却也是全场津津乐道的中心。
郁墨淮中指上那枚戒指,更是给她长足了面子。
温兰抿去笑意,满心认为,自己也将得到这样的待遇。
可是,时间一寸一寸地流逝,却根本没人向她投来目光。
没关系,温兰劝慰自己。可能这种层级的宴会,宾客们就是各自为营,不存在那种统一全场的焦点。
可还没过去多久,全场忽然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