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家画廊的老板十分神秘,性格古怪,办展时间不定,而且只有极少数人才能收到看展的邀约。
因此即使是她,也只来过一两次。
她雀跃得恨不能蹦起来,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整个人兴奋得飘飘欲仙。
等语无伦次地指着招牌,又高兴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想起身后的郁墨淮。
“你是怎么联系上这里的主人的?难道今天的礼物是进去看展?”
她愈发激动:“这么大的画廊,这么多名作,就光咱们两个人看?”
光是想想这个绝美的画面,她就欣喜若狂。
温雪瑰的满腔激动无处安放,忽然朝前猛冲几步。
然后,想也没想地张开双臂,一头撞进了郁墨淮的胸膛。
“太厉害了!”
说话时,蓝宝石冠冕垂下细碎的流苏,轻轻敲在他肩头。流光清冷,玎玲作响。
郁墨淮眸间掠过一丝微愕。
许久没有被她这么拥抱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手,想立刻将她拥得更紧些,甚至是将她锢在怀里,再也不让女孩逃离半分。
可少顷,他却仍是屏住呼吸,将这份冲动,一寸一寸地忍耐了下来。
那扇关起的门,终于再次打开了一个缝隙。
而他,生怕惊扰了这个时刻。
少顷,他并未做什么其他举动,只是微微俯下身体,让她抱起来更顺手些。
馥郁又秾丽的玫瑰香气,久违地沁入鼻息。
他身上这件衣服极薄,能感到女孩在他怀里眨动睫毛。
酥麻感拂在心口处,留下挥之不去的痕迹。
温雪瑰紧紧抱着他,激动不已:“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郁墨淮眷恋地感受着她发间的香气,好半天才轻声开口。
“猜错了。”
“嗯?”
温雪瑰从他怀里抬起头,疑惑又有点失落地看着他。
“礼物不是看展。”
郁墨淮垂下眼眸看她,语调温柔,似揉碎了满天星光。
“就是这间画廊。”
“……这是什么意思?”
温雪瑰瞪大了双眼。
“意思就是,这里面的每一幅藏画,连同这栋建筑,以后都属于你。”
郁墨淮的语调很随意,比送出冠冕时还随意。
“前主人留下的人脉和工作人员也都在。不用你劳心,就能正常经营。”
“他们也能随时帮你联系,为你策展。以后你想看任何主题的画展,知会一声就可以。”
-
足足半小时后,温雪瑰才在画廊门口的小桌前坐下来。
郁墨淮已经坐在此处有一阵了,此刻抬起眼眸,温声问:“冷静下来了?”
温雪瑰深吸一口气,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险些被跺坏的鞋跟。
这才晕乎乎地开口。
“冷静下来了。”
走进去才发现,这间画廊比记忆里还要大个不少。藏品琳琅满目,竟比佛美的美术馆还充盈。
温雪瑰用脚步丈量着面积,越量就越心虚。
她偷偷注视着郁墨淮的侧颜,心里啧啧惊叹。
艺术品这种东西最是奢侈,更不要说够格进入这种画廊的作品,每一件都是天价。
能二话不说地买下一间画廊,足以见得,这人的身家真是深不见底。
她一忘情,不小心就脱口问了出来。
“你到底有多少钱啊?”
她自忖温家在圈内也算中上,但确实是此时才直观地感到二者的差距。
问完立刻发现自己失言,下意识捂了一下嘴。
可郁墨淮并未在意,反而捏了捏她的手心。
“不是‘我’有多少,而是‘我们’有多少。”
他思索片刻,也得不出精确数字,只能大概知道位数是多少。
于是又道:“明天让李钟列个单子,交给你。”
“还有这间画廊的人员分工、藏品名录,也一并交给你。”
温雪瑰听得都开始恍惚了。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真的有种要嫁入豪门的感觉。
可两人还没领证,这么贵重的一笔资产,她真的可以接受吗?
饶是她对这件礼物爱到了骨子里,也不得不顾虑一些其他的事情。
这么想着,她犹豫地看向郁墨淮,正要张口。
可还没等她出声,对方便心有灵犀似的,堵住了她的话头。
“都谈好了。”
“不能退了。”
郁墨淮淡声道。
“我不懂画,这些东西留在我这儿,就是暴殄天物。”
他垂眸过来,似摸准了她心头的软肋,四两拨千斤地开口。
“玫玫忍心吗?”
“……”
这人真是把她看得透透的。
温雪瑰捧住心口,一想到名画落灰,无人打理的场面,就一阵心如刀绞。
“好吧。”
她也不愿说一些矫情的“那我就先替你看管”之类的话,过了一阵,才低声道:“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