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学心有灵犀一点通,你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这样俊朗,我一眼便相中了你。”
“娘亲说,我现如今是皇后娘娘,更何况这处是我的闺房,想来也不会有外男能进来,你说你是小厮,就已然是可疑的了。”
“娘亲又说,我同那位叫楚怀信的皇上成婚已久,以我自己的脾性,是断然不会同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处的,既然能同他这样长久,必是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
徐绾嫣娇俏一笑,“你进来的时候,我只觉心都被填满了,那点醒来什么都记不住的不安转眼便不见了。”
“我这样戏弄你,你还任由我胡闹,这样有趣,定然是我相中的夫君。”
楚怀信心中十分酸楚。
又听徐绾嫣说:“你不要在心里叹气,给我讲讲我们的事,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呢。”
“我没叹气。”他底气不足地捏了捏自己的指尖。
徐绾嫣耳尖红了红:“我一见你就喜欢的不得了。”
楚怀信不由失笑,“我若不是楚怀信怎么办?”
“这我倒是没想过,只一心觉得你必然是楚怀信。”徐绾嫣皱着眉头想了一阵,“若你不是,那我们便私奔吧。”
楚怀信呼吸一滞,猛地回吸一口气,“楚怀信可是皇上啊,娘娘。”
“皇上又如何?”徐绾嫣笑着望他,“我说要私奔,你会随我去吗,诺哥哥?”
徐绾嫣这厢玩得倒很是开心,几乎比那戏园子里的花旦还要勾人,一茬又一茬地撩拨着楚怀信,倒像是刚刚成婚那阵子,活泼又磨人。
那时候楚怀信下了朝回家都要在门口站上一会子,做了十成十的准备,因为他不知今日推开门坐在屋内的是刚被退婚的高门贵女,亦或是酒楼卖艺不卖身的花魁。
那时徐绾嫣将将十六七,也没怎么见着人家夫妻间是什么样子,自己又偏爱看一些话本子,愈发的像是刚成人的花间精灵,每天都有各式各样的新点子。
楚怀信现如今能在朝堂中一阵子温润似春风,一阵子面色不改革人官职,估计多多少少和徐绾嫣有些关系。
楚怀信被这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包围,见徐绾嫣坐得不稳快要跌下去,又伸手扶了她一下。
小机灵鬼,楚怀信抬眸瞧她一眼,只见她一脸无辜。
他在她腰间用指节轻轻碰了一下,离得更近了些,几乎凑在了她的耳边。
“如今想起来了些许吧?”
她能这样大胆,必然是想起来些什么了。
又装成和小厮私奔的宫中娘娘,大抵是想起了刚刚成婚那阵。
徐绾嫣不自在地哼唧两声,死不承认,“没想起来,没想起来。”
楚怀信轻笑,吻了一下她的耳垂。
他记挂着她坐得不稳,容易扯着腰,便用右胳膊将人抱坐在自己怀里。
徐绾嫣又记挂着他左胳膊有伤,于是揽住了他的右胳膊,如同雨夜湿了翅膀的燕,眼神明亮地站在窗边,等待房中人对她的拯救。
楚怀信右胳膊揽着她的腰,几乎只这一只手便绕了整整一圈,心中愈发心疼起来,她瘦了这样多,可得好好补一补。
怀中软玉,两人呼吸缠绵,心跳声竟也慢慢同步,一样的重一样的快。
徐绾嫣攀住他,亲在了他的下巴上,往后移了两寸,仰头看着他,“扎到我了。”
楚怀信声音喑哑,笑出了声,配着眼尾还没消散的红意,像是引人沉沦的妖。
胸膛因为他的笑而微微震着,楚怀信又将徐绾嫣托起来,直到比他高出一个头。
徐绾嫣福至心灵,重新环住他的肩膀,低头吻了下来。
徐绾嫣本就不喜房间过于亮,于是在窗上挂了帘子,此时垂在那儿,被风吹着一点一点翘起边角,给这昏暗的房间增些跃动的光。
房中的红烛燃到了最后,悄无声息地滴下最后一滴烛泪,亮着最后一丝黄暗的光,淹没在波折的烛泪赤山中。
屋中最后一片光源消散,暗得如同他们一起赏月时的黄昏近夜。
徐绾嫣轻喘了两口气,往后退了一下,她身下之人张开双眼,眸中满是水润,仰望着她,如同心中最深处不可提及的神明。
“你、你手酸不酸?”徐绾嫣乍然重新夺回呼吸能力,嗓音破碎沙哑。
楚怀信滚烫的嘴唇轻轻碰了一下她在摩擦中敞开衣物间露出的锁骨,轻笑道:“不酸。”
徐绾嫣脸红得彻底,小声委屈道:“可是我脖子好累,我想……”
楚怀信同她鼻尖相抵,略蹭了两下,笑着放她下来,让她重新坐回了自己怀中。
他一边轻轻揉着徐绾嫣的脖颈,一边再次低头。
楚怀信的手很大,又很温暖,这样一下重一下轻地为她揉着,让她舒服地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