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绾嫣眉毛又皱起来,“去西疆。”
许太医:“什么?”
徐绾嫣说道:“解药的药材大概率在西疆,你带人去西疆找,说不定能找到。”
“西疆……”许太医重复了一遍这个地方,心中也很是肯定,西疆稀奇的药材很是多,说不准那儿真能找到能用的解药。
他也正色起来,“明日我便给宫中同僚写信,让他们往西疆去一趟。”
徐绾嫣:“一定要他们吗?楚怀信现在怎么样,能不能你亲自去一趟?”
许太医年岁大了,若是拒绝也是情有可原的,然而她还是最放心许太医,也不得不开这个口。
许太医果然犹豫了,然而他却说:“皇上最近已经有毒发的趋势了,我怕是不好离开。”
徐绾嫣闻言微愣,楚怀信这几日十二个时辰几乎有八个时辰同自己在一起,看起来没甚迹象,怎么……
“皇上前几日那样忙,正是因为这事才不得已地歇下的,府外几位将军和大人乍然接了皇上的担子,忙得脚都不着地了。”
徐绾嫣睫毛颤了两颤,所以楚怀信这段日子异常粘着自己的原因,是他身体状况不好了吗?
她心乱乱的,恨不得现在就见到楚怀信,把一切事情都问个清楚。
然而楚怀信没将这件事告诉她,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也不急于这一时,等他晚上回来了再问也是一样的。
对,他心思那么多,肯定有法子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早就该潜移默化地告诉自己,他快要……
徐绾嫣挥挥手,让十五把太医送了出去,自己在房间里静一静。
她想到楚怀信每回惹了她生气,总要提前知会自己一声,时不时地提起一句的。
那年自己很喜欢的簪子,被他不小心弄坏了,自己还没发现,几日以来楚怀信一直琢磨着要给她买个簪子,又说今年荷花开得不好看,诸如此类。
自己那簪子就是荷花的。
这样几天下来,自己发现那簪子坏了,楚怀信也买了一池的好看荷花,又打了两根新簪子回来,扯着个笑同自己撒娇耍赖了。
按照他的性格,若真如太医所说,怕是几天前楚怀信就得缠着自己说,若是我死了你会如何如何这样的话了。
徐绾嫣想通了这点,便只等着楚怀信回来,随手从果盘上拎起块水果放入口中,大抵是浸了酒的梅子,带着酒香却不怎么醉人。
她一边思索着,一边吃着酒浸梅子,这梅子虽说没有太多的酒,然而吃多了也是会醉的。
一时不察,她将整盘梅子都吃了,红烛燃了大半下去,她渐渐的也有些吃醉。
脸颊红彤彤的,撑着桌子站起来,推开房间的门想吹吹凉风清醒一下,却在院中看见了一人。
一身黑衣的人,手上拎着什么东西。
朝着她笑。
好像楚怀信啊。
她委屈起来,站在院中大声地哭,直把那人吓了一跳。
那黑衣人身上也带着酒气,还有夜晚的寒凉,把她揽进怀里,声音低低柔柔,“怎么了,怎么哭了?”
第66章 醉酒
徐绾嫣脸上带着泪被他搂住, 鼻子碰在人的肩膀上,吸了满满的酒气,也不知是那人身上沾染的, 亦或是自己那酒浸梅子惹的祸。
这气味扰得她不舒服, 徐绾嫣皱着眉头挣扎着,想离开对面这人的束缚, 晚上天也愈发的黑,浓墨似的云挤挤挨挨地聚成一团, 剩下那点子清冷的月光徒劳地从中浸出, 又柔和似绸缎地围在了两人的肩上。
她只觉得额头朝外冒热气,周遭黑黑的,又被人握着肩膀,少见地不是被温柔对待,而是使了些巧劲儿, 把自己牢牢禁锢在原地。
徐绾嫣没在哭了,眼前朦胧一片, 抬头看向那墨黑似夜的人,眼角的泪水被拭去,那人手指微凉,有如月宫中呈着的玉。
楚怀信眉心微蹙,这院中也没有人,小满无端地哭起来,也默不作声,他不由得紧张了许多, 手上的动作也难保持温柔, 只擦去她眼泪的动作放得清了又清, 指尖几近颤抖。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下意识舔了下干燥的唇,鼻尖嗅到了一丝细微的混着清酒味道的甜腻。
“喝酒了吗?”他手上拎着东西,麻绳的毛边有些勒手,刺得他手指发痒。
徐绾嫣抬眸,即使迷迷糊糊反应极慢,却还是在撞进他眼中的一刻认出了人。
“嗯……”她乖乖点头,“没有……”
楚怀信被她逗得一乐,“到底喝没喝呀满满?”
徐绾嫣一双杏眼微微眯着,平日里像琉璃珠子一样的光也被盖住,只剩下醉酒后的迷离,“吃了酒酿梅子。”
楚怀信见她迷糊成这样,就知道她定然是没少吃,四下望了望也没见人,眉头又皱起来,心中有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