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鸿表哥整日围着她转,比刚开始保护她的时候还要殷勤,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她正愁着该如何甩掉他呢。
傍晚回府,她便在马车上与魏鸿志说了此事。
魏鸿志一百个不同意,他不保护小表妹,盛兄就不会教他习武,这怎么能行?而且、而且他喜欢跟着小表妹,看见她笑便觉得舒心,他想每日都看见她的笑容。
他挠了挠头,却不敢说,只能搬出盛景,一五一十地将两人的“交易”告诉她。
姜如愿瞪大眼睛,怪不得鸿表哥一直跟着她,怪不得他那么听景哥哥的话,原来这一切都是景哥哥指使的!
她怒气冲冲地跑去盛府找盛景。
盛景正在马场跑马,远远地见到那道粉衣身影,立刻夹紧马腹朝她的方向冲去,在尘土快要扬到她身上的时候勒紧缰绳,下马朝她走去。
“愿愿,今日回来这么早?”盛景擦了擦汗,歉意道,“我忘记了时间,没有等你。”
不再去书院之后,盛景便答应她以后每日傍晚都会去府外等她回家。
姜如愿偏过脸不理他,一副气鼓鼓的模样,罪名又多了一个,不可饶恕!
盛景微微皱眉,偶尔他有事不能前去,愿愿也没有这么生气过,这次为什么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他看向她身后唯唯诺诺的魏鸿志。
面对生气的小表妹,魏鸿志完全不敢大声说话,只能朝他做口型。
盛景便明白了,心中一叹,当初他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愿愿,便是怕她拒绝,只能先斩后奏,可后来他始终没有对她言明,是他的错。
“你先回去吧。”他朝魏鸿志道。
魏鸿志期期艾艾地开口:“盛兄,那我习武之事……”
小表妹这么生气,看来以后不能保护她了,那盛景还会教他吗?
“放心,我会教你。”
得到肯定的回答,魏鸿志立刻跑远了,小表妹虽然不轻易哭,但是等她哭起来,他可招架不住,还是交给盛景处理吧。
被冷落的姜如愿有点委屈,景哥哥这么久不理她,是不是不准备哄她了?一想到这里,她的眸中便浸满了泪,轻轻一眨,挂在长而卷翘的睫毛上,像星星点点的碎玉。
她从小便不会扯着嗓门哭,一直都是静寂无声地落泪,将呐喊的力气全留到含泪中,所以余韵悠长,一个时辰都算是少的,哭得让人心疼又心累。
盛景试探着摸了摸她的头发,见她没躲,他松了口气,将她抱进怀里。
姜如愿的眼泪瞬间沾湿了他的衣襟,一片潮湿,她觉得不舒服,又换了个温暖干燥的地方哭。
盛景哭笑不得,怎么连哭都要挑地方。
“是景哥哥错了,以后魏鸿志不会再打扰你,”他温声道歉,“以后先征求你的意见好不好?”
姜如愿不说话,兀自哭得伤心。
盛景却知道这便是有转圜的余地了,他又说了许多话,末了又道:“愿愿想要什么补偿,景哥哥都……”
“就算送我十个簪子我也不原谅你!”
姜如愿终于说话了,说的却不是原谅他的话,只是盛景却明白了她的意思,不要簪子,那便是要簪子。
他微微扬眉,牵着她的手去了他的私库,将各色珠宝首饰摆在她的面前。
一个镯子、两对耳铛、三支簪子……
姜如愿藏在袖中的手紧了又紧,数次想伸手去拿,又忍住了,她吸了吸鼻子,闭上眼睛不看。
可她的手臂却被他抬起来,五指张开,手中一沉,她睁开眼睛,望着手中金灿灿的首饰,立刻握住,生怕跑了。
她暗骂自己没出息,可是这些珠宝实在是太诱人了,她根本拒绝不了。
看够了,她抬起脸,对上盛景带着笑意的双眸,姜如愿噘了噘嘴,她才不要先说话呢!
盛景见状半真半假地一叹:“愿愿若是再不原谅我,我的私库便要被搬空了,所以愿愿可怜我一下,让我留着几两碎银吃饭,好不好?”
他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语气说话,姜如愿抿了抿唇,还是没绷住,噗嗤一笑。
盛景也有点不好意思,他轻咳一声,转身找来一个精致雕花木匣,将她手中的首饰放了进去。
姜如愿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他的动作移动,生怕他磕坏了自己的宝贝首饰,等他放好,她立刻将匣子抱到自己怀里。
“说好了,这是你的赔礼,景哥哥不许反悔。”
盛景面色如常地点点头,目光移向黯淡无光的私库,一年比一年送得多了……
他送她出府,姜如愿一本正经道:“景哥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不需要鸿表哥保护,现在我有棠姐姐了,她是郡主,不会让人欺负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