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来的人手上被剑砍伤。
第四个人咳嗽不止。
……
再度走出医堂时,就连扬灵都有些回过神来了:“仙……仙君,这些被傀儡丝感染过的人,好像在这几日,都去过神医的医堂啊!”
谢长亭“嗯”了一声。
他再度展开信纸。
“不论到底是缺了什么,舅舅都决计不会再去京城。若是非去不可,也会另寻他人替他行事。”他道,“此处于他而言,是伤心之地,不会轻易踏足。”
“你舅舅平日里也不会这么叫你吧。”
时轶从一旁伸出手来,点在信纸上的“长亭”二字上。
谢长亭盯着信上二字,沉默片刻。
“我认得……这道笔迹。”最后他说。
扬灵讶然:“啊?”
谢长亭合了合眼。
他道:“赵识君。”
时轶的脸色忽然一变。他心中顿时不是滋味起来,劈手夺过谢长亭手中信纸。
然而下一刻,信纸上忽然发生了某种变化——
黑色的墨迹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蛇行般爬满信纸的金色纹路。纹路扭曲着,慢慢组合成了字形。
字迹歪歪扭扭,笔画乱颤,写下这些文字的人似乎十分激动,连笔都有些拿不稳了:
我就知道,你能认出是我的字迹。
不论如何,过往都真切存在过。于我而言,毕生难忘。
于师弟你呢?又是如何?
一字一句尽为时轶所览。额角突突地跳了起来,他强忍住立刻将这封信撕得粉碎的冲动:“谢长亭,检查一下扬灵身上有没有傀儡丝——这封信上也被种了傀儡丝。”
谢长亭闻言,连忙扒开扬灵头发查看。好在其中并未穿着金色丝线。
“没有。”他道,又问,“你呢?”
时轶捏着鼻子,继续看那封信:“他修为不如我,侵染我的神智,只会被反噬。”
信上文字仍在继续变化:
长亭,我知道你不愿见我。
我只好以这般手段……来见一见你。
那时我本想告诉你的。可我想到,我说出口,你兴许不会信我。
对着你,我也讲不出口……
时轶深吸一口气:“你还要看吗?不看我就撕了。看了感觉有点想吐。”
“等一等。”谢长亭连忙喝止他。
果然,信纸上的文字又变了:
此事事关重大,你一定……一定要亲眼所见,才会相信。
师弟,此事与你母亲有关,你当真不想知道究竟为何事么?
当年在京城中,我有些所见所闻。
隐瞒了你这些年,我很抱歉。
金色的纹路渐渐暗淡下去,挣扎着织出了最后一行文字:
三日后,京城中见。谢诛寰与我在一处。
信纸彻底变回了一张白纸。
“噼啪”一声。一团火苗从信纸上蹿了出来。
时轶面无表情地将信纸连同里面的傀儡丝一起烧了。
“你要去?”他问。
谢长亭静了静:“我舅舅虽是修士,但已有多年未修行,修为道法并不精进。若是那些前来找他医治的修士都被傀儡丝感染,此刻他恐怕也早已为傀儡丝所控制,身陷险境。”
他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却忽然被一阵脚步声打断了。
回头一看,确实司徒若那几个学堂里的弟子,手里举着什么东西,急匆匆地冲了过来:“盟主!”
“盟主在那儿呢!”
“盟主,有人递了一封信来,是给你的!”
又有信?
时轶神情顿时更为不悦。他动了动手指,那封信便从司徒若手中飞出,落到了他手里。
“喂!”司徒若立刻叫嚷起来,“那是给盟主的信!”
时轶充耳不闻。他三下五除二地拆了信封,展开了其中的信纸。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这却仅仅是一封普通的信。
信上白纸黑字地写着两行大字:
见微真人下群玉峰
入人间界
没有称谓。也没有落款。
只是在信封的角落处,七扭八歪地画着一片……六瓣的雪花。
时轶翻着信封,回头道:“这又是谁写来的?”
谢长亭凝视着信封上用笔墨绘成的雪花。
无言片刻,他动了动嘴唇:“……叶霜。”
作者有话要说:
时轶:(醋意大发)(杀心渐起)谁又给我老婆写情书?啊?不想活就都别活了!
——
第74章 动九州(一)
“哎?这是贴了张什么出来……”
“快看看快看看, 缉拿令,听说赏黄金千两呢!”
“什么?千两!”
“难不成,是刺客?听说前些日子,太子殿下失踪了, 禁卫军搜城搜了整整一天一夜呢!”
“不, 这布告上说, 这两人是……此番京中妖魔霍乱的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