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尼利厄斯生气地争辩道:“我哪里混了!昨天我还去给城防军做战力支持,帮他们打掉了一个境外潜入势力呢!”
“瞧瞧、瞧瞧,这种水平的东西竟然也能被拿出来炫耀了?当年我在你这年纪的时候,已经跟着三十六世陛下打下过三个国家了!”伯爵冷笑。
塞利安越看他就越烦心,不耐烦地一掌拍去,“总而言之,这件事情想都别想。别站在这碍事,快点走,不要打扰我的工作!”
终于把人从眼前赶了出去,塞利安长出一口气,可算是把心情重新平复了下来。
面色也重新变得沉稳起来。
他的年纪早就和“年轻”二字没了关系。
但是作为格洛尔陛下身边最亲近的人,贴身管家,他的礼仪、打扮都是一刻也不能放松。
噢,当然,面对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时除外。
塞利安理了理衣裳,又从口袋里拿出一面随身携带的小镜子检查一番。
衣服,整齐,很好。
头发,背在脑后,没有乱,但是里面又长出了两根白发,有点碍眼。
伯爵伸手抚了抚发顶。
很好,藏起来了。
确保自己形象整洁妥当之后,他这才转身向着宽敞廊道的另一头走去。
“叩叩叩。”
管家伯爵手上端着银盘,敲响了陛下的卧室房门。
不一会儿,房门上荡起一圈浅金色的波纹。
咔,门开了。
“日安,陛下。”
管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帝国的三十七世小皇帝格洛尔·普利塞斯抬起了头。
他今年刚满十八。这个年龄对他个人来说实际上并不算小,但不论是放在国际政.坛上,或者是放在国内的权力核心圈子里,能够与他坐一桌的人,他们的子、孙往往都要比他还大。
“塞利安。”
格洛尔的眉眼弯弯,温和地叫出了来人的名字。
浅金色的发丝在耳边温柔地打着卷,一对二十厘米左右长度的乳白色小鹿角在发丝间安安静静地向上伸着。
他的双眼是好看的浅蓝色,看向人时,其间光辉明亮,就像是罗萨大平原上所能看见的最美丽的星空一般。
塞利安将银盘放在床头。
然后在帝王床边单膝跪下,微笑地抽走了小皇帝藏在被子下的一本书。
“陛下,难得的午休时间可不应该被这样克扣。”
中年伯爵转头将文件放到格洛尔没法伸手直接拿到的桌上后,回到小皇帝床边坐下,端起银盘中间的小碗,说:“今天是您喜欢的蘑菇汤,不过我特意嘱咐他们做得淡了点。”
格洛尔的目光依依不舍地从书上移开,转到面前的蘑菇汤上,眼中的光又重新亮了起来。
他试探着伸手向汤匙,问:“我可以试试自己喝吗?”
管家温柔地回答:“这床被子昨晚刚换,陛下。”
陛下的身体不好,尤其是双手的力量非常差,放在平时,喝水、吃饭这些简单的事情陛下还是可以做的,但前一阵陛下刚生过病,状态不好,这也就成了有些困难的事情。
格洛尔面色纠结,不舍地收回了手。
“好吧。”他说。
塞利安舀起一勺汤吹了吹,将碗护在下方,一起送到小皇帝嘴边。
格洛尔食量向来很小,尤其是在这样的午后时分。
喝了半碗汤,吃了两口小点心,小皇帝就将身体向后一仰,靠回到了床头板上。
伯爵从陛下刚出生起就跟在他的身边,对于格洛尔一举一动的意思再理解不过。
见他不想吃了,塞利安很快便将餐盘餐具收拾好,走到卧室门边,将东西交由侍从处理。回到小皇帝身边后,见他双眼直勾勾地望着桌上的书,无奈地帮他把书拿了回来。
格洛尔心满意足地将书藏回枕头底下,双眼弯成了月牙。
“谢谢塞利安。”
管家笑了笑,问:“您现在还会觉得头晕吗,陛下,下午的会议需不需要改个时间?”
“还有点,不过一切照常就好,不需要推迟。”
“好的。”
塞利安从衣柜里拿了一件毛绒大衣,走回小皇帝身边。
格洛尔自觉地向前挪了挪,伸出手,任他服侍着自己穿上大衣。
“约里斯公爵前些天说晋衔仪式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今天会在会上向您汇报。不过今年的晋衔仪式真的要在大礼堂举行吗?您的身体还没好,而那又是一段足够长的路途——您至少得在外面吹半个小时的寒风。”
格洛尔温和地说:“这是五年一次的晋衔仪式,塞利安,它很重要。而且,今年还会有一位新的上将诞生。在路上待半个小时不会怎么样的,塞利安,你别担心。”
中年伯爵恭敬应道:“我知道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