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原来是这样啊。”
“大伯母给你带了点早餐来。”林岚转移着话题,说完又看向沈既望, “既望你要不要也吃点?”
“不用了。”沈既望近乎有些狼狈地将目光收回, 她从刚才一直都没看过自己一眼。
“我还有事, 就不打扰了。”
林岚:“好,那你有空来我们家吃饭。”
沈既望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他走了一两步后,突然回头,一下子就对上了梁栖月还未来得及收回的视线。
连着两人目光的那根线被梁栖月先剪断,她扭过头,推开病房的门。
这一次,她没有停留,也没有回头。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彻底隔绝两人的联系。
那一刻,沈既望终于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是她的心。
还有他的心。
*
梁仲远苏醒来后的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的女儿,看到她眼睛怎么红得跟兔子一样,就知道她是哭过了。
“爸爸让我们家的小公主担心了。”
他苏醒后的第一句话是安抚梁栖月。
梁栖月的眼睛又红了些,黑发垂落在两肩,肩膀单薄,哭着说:“对不起爸爸。”
“什么对不对得起的,”梁仲远这才发现她的不对劲,一边脸上好像红红的。
梁栖月拨弄了一下头发,挡住自己的脸,伸出手去握紧他的,极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对他说:“我以后一定会好好陪着你的。”
梁栖月说到做到,在梁仲远住院的这段期间一直陪在他身边照顾着,无微不至。
这段时间梁肆也有来看梁仲远,看到梁栖月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以为她还在乎那天梁老太太说的话,让她不要过于自责。
梁栖月说自己没放在心上。
她知道梁仲远的性格,就算再来一次,他也是会选择去接自己的。
梁肆:“医生说二叔的伤势不重,好好休养就行,你也别太担心。”
梁栖月:“我知道。”
既然这两个原因都不是,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跟十六闹别扭了?”
梁肆这才想起自己好像好多天没见沈既望了,也没怎么看到过梁栖月跟他打电话聊天之类的。
“没有,”梁栖月对梁肆向来没有任何隐瞒,见他问了,她就说了,“我们分手了。”
梁肆难得的沉默了一会。
其实这个结果他以前就想过,但如今听梁栖月这么说出来,他的心却狠狠地抽了一下。
以她的性格,她是已经经历过什么,才能这么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他看着梁栖月那张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突然伸手抱住了她。
他的怀抱挟着温暖,是来自一个哥哥的安慰。
“想哭就哭吧,哥哥在。”
*
今年的寒假到二月底就要结束了,梁栖月从开学后就学校和医院两头跑,基本上就是两点一线的生活。
一个月后,梁栖月去接梁仲远出院。
回去的路上是梁肆开的车,梁栖月照旧坐在副驾驶。
中途经过一个红绿灯有点塞车,前面排起了长龙,梁栖月觉得车里有点闷,将车窗降下。
对面的人行道有对情侣好像在吵架,男生走在前面,女生扯着他的衣角跟在身后,嘴巴一直在动。
男生冷着张脸甩开她的手,女生在后面捂脸哭泣,可他头也没回。
一段爱情摇摇欲坠,也可能是已经结束了。
车内放着随机播放的歌曲,歌词很应景。
“爱上你总会流言蜚蜚
听说你对待情像马戏
开心过便失忆欣赏过便唾弃
爱你同时亦要憎自己……
仿似悬崖上恋爱
其实有多精彩
全凭自欺欺骗我赢得到爱……”
全凭自欺,赢得到爱。
她脑海里闪过这八个字,轻嘲一笑。
梁肆敏感地听到旁边有吸鼻子的声音,很轻的一下,刚好是在歌曲停顿那一瞬间的安静里传出的。
他转过头,看到梁栖月侧头看着窗外,脸颊滑落一滴泪,在阳光下折射出光芒,一闪而过。
那种无声又脆弱的哭泣,最让人心疼。
……
昨天梁仲远出院,梁栖月请了一个下午的假没来学校。
早上刚上完一节课,她就接到系里一位老师打来的电话,让她有空来一趟办公室。
“教授,您找我?”
叫她过来的人是虞衣,见了她人后,递给她一份表格。
“上个学期你参加的那个交流活动,表现不错,最后展览的那副作品得到了很多老师的赞赏。”
“最近CSM学校的交换生名额出来了,定的人是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意向?”
“有的。”梁栖月只犹豫了几秒,就给出自己的答案。
“那你跟沈既望可要异地恋了?”虞衣还不知道两人已经分手的事情,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