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甄妍和司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懵逼。
但甄妍很快就不纠结这件事了,萧博延既然让她半个时辰后去找他,定然是有他的道理的,遂收拾了一番,正准备出门,萧嘉祥身边的伺候的小四忽然来访,说是她姑母昨夜染了风寒,身子不大舒服,想让甄妍过去看看。
前有萧博延找她,后有萧嘉祥也派人来找她。
甄妍心头警铃大作,昨日她姑母还一副不愿见她的态度,怎的今日便又要见她了?眸子一转:“三公子呢?他也在吗?”
小四对此早有准备,忙恭敬答道:“也在的,三公子难得回京,夫人看到人高兴,正张罗着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呢,夫人说甄小姐不是外人,让您也收拾收拾过去叙叙话。”
“甄小姐若收拾好了,赶紧随老奴过去吧,别让夫人和三公子等急了。”
甄妍抿下唇拒绝道:“回去告诉姑母,我身子不爽利,怕把病气过给她,今日就不过去了,等过几日我身子好了,我再过去陪姑母。”
小四没想到自己搬出了夫人,甄妍依旧无动于衷,顿时慌了神:“这——”
甄妍不等他说下去,转头对司秋道:“司秋帮我送客。”【看小说公众号:玖橘推文】
小四只得闭嘴,怏怏不快的回去跟萧嘉祥说了,见萧嘉祥脸色沉冷,忙找补道:“奴才刚才去的时候,甄小姐脸色不大好看,可能是真的病了,并非有意躲着您的。”
可只有萧嘉祥心中再清楚不过了。
甄妍就是躲着他,私心里不愿再和他一起了。
思及此,萧嘉祥大步走出屋子,然,人刚走到一半。
一个下人急匆匆的拦着他,“三公子,六爷喊你过去议事。”
萧嘉祥闻言眸子危险的眯了眯,自从上次两人在山林里生死对决后,再没说过话,今日是萧博延头一回找他,他葫芦里到底再卖什么药?
萧嘉祥这般想着,看了眼甄妍住的听轩阁一眼,转身朝萧博延住所大步流星的走去。
待到了地方,萧老侯爷竟然也在。
萧博延气若游丝的半倚在小榻上,身边是摞的半人高的文书等着批阅。
他脸色较之昨日更惨白,身上披着厚厚的黑狐皮披风,捏着软毫的右手费力的握紧,想要在文书上批注,可五指却仿佛不听使唤般颤抖个不停,须臾,他丢下笔,捂着胸口伤处大口的喘息,神色苦楚,难以言喻。
萧老侯于心不忍,还没开口说话。
萧博延忽然低头以拳抵唇撕心裂肺的咳嗽几声。等喘过来气时,嘴一张“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血来。霎时把胸前雪白的衣襟染成了鲜红色,看起来触目惊心。
萧老侯爷吓得魂飞魄散,忙朝屋中杵着的大夫怒吼:“都愣着干什么,赶快过来医治开药!”
屋中除却前日替萧博延诊治的几名大夫外,还有几个负责书写文书的下人,各个战战兢兢的,几名大夫忙抢上前,轮番给萧博延把脉。
屋中气氛冷凝压抑的几乎令人喘不过气。
萧嘉祥脸色沉冷,心头却畅快无比,也跟着几名大夫上前,仔细欣赏仿若丧假之犬的萧博延脸上苦楚的神色,却佯装关切的出言道:“六叔,您没事吧?”
一缕鲜血从萧博延唇角溢出,他脸上神色分明痛苦不堪,可那双眸子却冷静的仿若天上月,洁白无垢,他捂着胸口伤处咳了一声,再开口说话时声音又低有弱:“我没事。”
说罢,挣扎着就要从小榻上起身,重新捡起软毫继续批阅文书。
萧嘉祥见他痛苦心头越发痛快,恨不得他马上死去。
可萧老侯爷在,他面上不敢表现的太明显,问了这句话后,假装给大夫让出一条路站在了旁边。
这时,温茂不顾尊卑的快步走过来夺过萧博延手中的软毫扔到一边,苦劝道:“爷,您的伤还没好,身子已经经不起折腾了,这些文书您先别批了,属下帮您弄。”
萧博延吃力的摇头,沙哑着声:“不行,我回信之人都是我在朝中安插的眼线,他们只认我的字迹,你模仿不了,而且这些信必须当天发出,耽搁不得。”
萧老侯爷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现在朝中的局面,还必须萧博延亲自出面才能稳住,急的团团转,大声叱责温茂:“平日帮你家六爷撰写文书的那几个下人呢?”
温茂一脸难色:“爷的字自成风骨,平常人很难模仿 ,所以爷都打发他们收发信件去了。”
这时,下人忽然来禀甄妍过来还字帖。
萧嘉祥闻言眸色渐深,额上青筋毕露。
萧博延头也没抬的道:“就说字帖送给她了,不必还了,让她回去。”
温茂应了声忙要去,人走到中途忽然想到什么,眸子一亮,几步走回萧博延跟前惊喜道:“六爷不是愁没人帮您回信吗?属下刚才怎么把甄小姐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