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萧博延和萧嘉祥也隐约打探到了“老婆子”的来历。
传闻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弯刀”杀手组织的头目,因杀人的时候留在尸体上的伤口是月牙形的,故而被人称“弯刀煞”,而这“弯刀”的杀手组织因常年隐匿在民间,无人知道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只知此人擅长易容,且行踪不定,故而极少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世人只知此人接的生意,都是些与朝廷有关的人物。
萧博延等人事先并没和弯刀煞打过交道,完全不知其来意,于是,这给救回甄妍带来了极大的不便。萧博延见马车一路朝偏僻的山间走了,亲自带人去追。
可这“弯刀煞”极其狡猾,每每拿着甄妍的贴身物什威胁他,若他再执意前进一步,便要杀了甄妍,之前在朝堂上,萧博延几经生死,从未惧怕过,这次他却怕了。
他怕他一个不小心会失去甄妍。
他不敢逼“弯刀煞”太紧,只带着几个人远远的跟在马车后面,再想其他办法。
这日,萧博延站在山涧溪流旁,双手负后看着前方。
夕阳余晖将他身影拉的老长。
这些日子任谁都能看的出来,萧博延面上虽没说什么,可他比谁都忧心甄妍,话也越来越少了,甚至有的时候一整日都不说一句话。
同行的温茂,司秋等人一脸灰败之色。
尤其是司秋,整日沉默寡言的,只要睡醒便招呼随行的随侍吃东西,喝水,一刻都不闲着,她越是这样,温茂等人心里越发难受。
甄妍已经被掳走几日了,也不知道她人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萧嘉祥将萧博延这些天对甄妍的关切尽收眼里,之前藏在心底的疑惑渐渐变大,尤其是前几日甄妍被弯刀煞掳走的那日,他这个六叔竟不顾男女之防,当着他的面抱甄妍进马车,无论是行为,还是言语对甄妍这个侄媳妇都太过亲密了,由不得他不乱想。
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自己解惑的时候,便把这念头强行按下,坐在地上啃了两口干粮,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霍然起身快步走到萧博延跟前:“我回京多带点人过来,这样搜救妍妍胜算大一点。”
萧博延眸底布满了血丝,开口时嗓音沙哑的如同丧钟:“弯刀煞行事极其隐蔽,在我们没查到他掳走妍妍的目的所在,若轻易行动,只怕会将事情变得越来越糟。”
“不破不立,若我们一直这么坐以待毙,别说救出妍妍了,我们自己也会被弯月煞牵着鼻子走。”萧嘉祥恨声道:“到时候我们想救出妍妍就更难了。”
萧博延却比萧嘉祥镇定许多,他仰起头看了眼远处云雾缭绕的天际:“不急,在等一日。”
。。。。。
因甄妍每日刻意减少进食,故而每日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多。
这日,老婆子没有如往常一般和她一起坐在马车里看书,抑或是擦剑,他时不时的撩开车帘往外看,一脸的焦灼之色,就连盯她用晚膳的耐心就没有了,见她吃不下,便让下人将碗筷端走,他自己则跳下马车。
车外传来老婆子叱责下人的沉怒声:“真是阴魂不散,去生火堵着他们。”
甄妍忙竖起耳朵想要听清楚一点,熟悉的困意一瞬袭来,她忙咬破舌尖,抵挡这股困意,直起身子将车帘扯开一道两指宽的缝隙。
三五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在不远处架起火煮饭,老婆子褪去了伪装,身上穿着一袭黑色的夜行衣,只脸上的□□还没摘,那张沟壑丛生的枯脸上满是抓狂的神色。
站在她跟前的下人,一脸的颓然:“这办法我们刚试过,可那萧博延好像已经不吃这套了,根本糊弄不了他,而且——”
下人一脸的迟疑。
“往下说。”
“而且,萧博延每次派人偷袭我们都是见好就收,待我们的人放松警惕后,他带着人又来,如此反复了两三日,我们的人都没休息好,再加上日夜赶路身体都吃不消了,主子,您快给拿个主意。”
弯刀煞武艺没有萧博延和萧嘉祥高,行走江湖这几年都是用易容术和智慧取的巧劲,头一次碰到如此难缠的劲敌,只觉头皮发麻。他站在原地来回渡步:“离响水镇还有多远?”
“还有一日的车程。”
弯刀煞面色这才好看了些,正要再说。
半空中忽然响起一道利刃破空声。“锵”的一声堪堪擦过弯刀煞的侧脸钉在他身后的树干上。
三人合抱的大树颤了颤,抖了一地枯叶。
弯刀煞神色一肃,拔出腰间佩剑做抵御姿势。
那些正在煮饭的黑衣人,如惊弓之鸟般从地上弹跳起来,警惕的看向四周。
甄妍见状,一颗心不由的提吊在嗓子眼,一下子抓紧了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