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的人在朝堂上籍籍无名这么久,也是时候崭露头角了。”
他把玩着那只蚂蚁,两只手绕来绕去,搭着桥梁让它攀爬。
在终于要爬上他袖子时,偌大的指肚却将它捏起来,对着阳光,清晰地看到它挣扎的双腿。
“听澜,你觉得夏寒青这个人怎么样?”
他又将蚂蚁放回了起点的位置,任由他继续攀爬,眼里带着笑意。
“奴婢觉得夏将军似乎对您有几分情意。”
萧则绪噗嗤一声被她逗乐了。
萧则绪足尖踢到角落里的绣球,绣球抛到半空中,被他稳稳接住,指尖转着绣球,朝着夏寒青离开的方向去。
步伐刚过书房,便听到里面低低的说话声。
“将军,咱何不回西北,一枪打到这京城,将那狗皇帝从宝座上踹下来。”
“君上不仁,如此折辱将军,我等寒心。”
哦?夏寒青要造反?
那孤可就有兴趣了,孤看热闹不嫌事大。
不管是谁要造反。
他都想掺和一脚,只要皇帝不痛快,他就痛快。
不过很可惜,夏寒青看起来好像并没有造反的打算,反而一退再退。
只是因为一个“忠”字吗?
萧则绪抱着球渐渐靠近书房之内,屏住了呼吸。
书房内徐绥和徐缙的声音时不时传来,但是很快就没了声响。
糟了!
萧则绪突然心里一咯噔,他倒是忘了,夏寒青武功高强,自己站在这里,恐怕会被他察觉。
不等他要离开——
突然有东西从窗**出,破空声传来,刺破窗纸,萧则绪心头一震,稍稍侧过身子,中指食指并拢,指尖顿时夹住一只飞镖。
飞镖尖刃处泛着寒光,萧则绪咽了咽口水,这若是方才没有及时躲避,恐怕会直接射穿他的肩膀。
这等功力必定是夏寒青亲自出手。
但……夏寒青出手怎么会有失策的时候,若是夏寒青发现他的飞镖没有射中猎物,自己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这般想着,萧则绪捏着那只飞镖,按照刚才射过来的力道,对准位置,噗嗤一下插进自己肩膀处。
嘶——
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鲜血如柱,他咬着牙,将脚下的绣球踢进了屋内。
瞧着绣球滚落,夏寒青微微一愣,随即便进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萧则绪小声呜咽出声,肩头的血迹浸透红衫,他像小猫儿似的跌跌撞撞扑到了夏寒青身侧。
“相公……”
原本的绣球滚落到徐缙脚下,萧则绪想要去捡,却被徐缙瞪了一眼,又怯生生地收回了手去。
“相公,好疼。”
萧则绪嗫嚅出声。
“殿下!”
夏寒青大惊。
射中的人怎么会是殿下?
肩头的血迹顿时心疼得夏寒青一颗心都揪起来。
第18章
“修文,速来看看殿下的伤势。殿下怎么会站在窗外,都怪臣不好,臣不知道是殿下。”
夏寒青慌里慌张地解释,心疼地瞧着他肩头上明晃晃的血洞,恨不得这飞镖射在自己身上。
“殿下,都是臣的错。”
他抱着萧则绪,让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倚着自己。
陆修文上前,小心翼翼地解开他肩膀上的衣衫,那枚飞镖还嵌在萧则绪的肩头。
他拎着药箱,着手处理萧则绪的伤口。
“殿下,忍一下,臣把飞镖**。”
萧则绪闭着眼睛,疼得直掉眼泪,看在夏寒青眼里,愈发地愧疚难安,捏着衣袖不断帮他擦着眼泪。
“好在伤口不是很深。”
陆修文舒了一口气,再三叮嘱了伤口不得沾水,还要日日换药。
“再开几贴消炎的药,将军差人抓药去吧。”
夏寒青一一记下。
迅速派了人去抓药、熬药。
萧则绪皱着眉头,肩膀被缠上绷带,扯了扯嘴角,不会又要喝药吧?
孤都要变成药罐子了!
他忽然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徐绥,那厮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那双狐狸眼,似乎要穿透他看穿什么。
萧则绪哼哼两声,转身搂住夏寒青的脖子,将头靠在他身上蹭了蹭。
“相公,我疼。”
“要不殿下咬臣一口。”
夏寒青把他的手递了过来。
萧则绪摇了摇头,“相公会疼的。”
夏寒青更是羞愧难当。
“要不殿下罚臣跪一个时辰给殿下赔罪?”
萧则绪继续摇摇头,拢好带血的衣衫,抱起地上被徐缙踩脏的绣球,然而徐缙踩着绣球不放,萧则绪抱了半天没拿动。
他只能求助地看向夏寒青,怯懦出声,“相公。”
“徐缙!”
徐缙这才冷哼一声,把脚拿开。
萧则绪像是被徐缙吓到一样,抱着绣球瑟缩地躲在夏寒青身侧。